口气,看向孙机:“爷爷?”
“还有,”卫成公没理孙宾,顾自说道,“老爱卿为卫室操劳多年,寡人却未丝毫酬报。前些日,寡人使人前往齐都临淄,在稷山脚下为爱卿购置了一处庄园。此番出使,见过齐公后,老爱卿就……就不必再回来了,留在那儿和孙子颐养天年吧!”
孙机缓缓跪地,连拜三拜,老泪流出:“臣叩谢君上隆恩!眼下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臣恳请君上收回成命,容留宾儿为国尽力!”
“君上,”孙宾叩首,言语坚定,“末将愿意留在帝丘,抗御魏人,为国尽忠,恳请君上恩准!”
“将军请起!”卫成公起身,走前一步,亲手扶起孙机、孙宾,返回来,看向这爷孙二人,泪水溢出,拿袖抹去,“寡人……何德何能,竟得你们孙氏满门忠贞哪!”
孙机、孙宾双双跪地,涕泣:“君上……”
卫成公目视孙宾:“孙宾听旨!”
孙宾拱手:“末将候旨!”
“封孙宾为帝丘司马,代栗平之职,统领全城臣民,包括寡人,誓死抗御魏寇!”
孙宾泣拜,朗声应道:“末将领命!”
虽说礼坏乐崩,但在战场上仍旧讲究道义,尤其是对一个想当真正将军的人来说。
早有人将平阳城里的惨状禀报中军帐,公子卬惊呆了,将裴英等将召进中军帐,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质问:“裴英,听说你把平阳的百姓全杀光了,可有此事?”
“末将冤枉!”裴英急辩。
公子卬两眼逼视裴英:“说,本将怎么冤枉你了?”
“末将谨遵上将军命令,杀的全是抗拒的人!”
“妇女儿童也抗拒吗?”
“她……”裴英一咬牙关,“她们抗拒!”
“哼,”公子卬喘着粗气,“我晓得她们抗拒什么,你……你们……”气得手指颤抖,挨个指着众将的鼻子,“你们这群龟孙子,这是把本将朝火坑里推呀!”
众将皆跪下来。
“末将不敢!末将……”裴英连连叩首,“末将只想效忠上将军,为上将军赴汤蹈火……可……平阳百姓妇孺皆战,使我伤亡近万,这口气将士们实难咽下,所以才……”
“唉,”公子卬闭目有顷,长叹一声,“也怪本将,下令时考虑不周,方有此乱!”
裴英等重重磕头,泣道:“末将……”
“裴英呀,”公子卬语重心长,“还有你们,诸位将军,你们无不是我的爱将,可正因为是我的爱将,你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将记在我的头上!你们妇孺皆屠,做下种种恶事,势必传扬列国,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如何看待你们,又如何看待我大魏武卒?”
裴英显然晓得错了,叩首,涕泣:“末将……错了,请上将军责罚!”
众将这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懊悔,叩首请罪:“末将知错,请上将军责罚!”
“责罚?”公子卬恨道,“杀都杀了,还怎么责罚?不过,平阳之事,你们必须视作奇耻!从今日起,你们必须记住,战争是战争,妇孺是妇孺,大魏武卒只许枪对枪,刀对刀,战死疆场不回头,再不许屠戕、污辱手无寸铁的妇孺!”
众将齐道:“末将谨记!”
“下一步,”公子卬摊开军情图,“鉴于平阳教训,本将决定不再攻城掠地,而是直取要害,枪挑七寸!”指图,“这儿是楚丘,这儿是帝丘,”看向裴英,“裴将军—”
裴英拱手:“末将在!”
“你引军一万,佯攻楚丘!”
“末将得令!”
公子卬扫向众将:“其余诸位,随本将攻打帝丘,请出卫公!”众将一齐拱手:“末将得令!”
血洗平阳时,秦国使团全员仍旧住在逢泽行辕里,等候上将军凯旋与公主“完婚”。
公子疾匆匆走进秦国行辕,小声禀道:“殿下,大良造,魏卒破城,大肆屠戕,平阳男女老少三万余口几无幸免!”
太子驷震惊:“哦?”
公孙鞅苦笑一声,摇头:“上将军果是神勇!”
“是裴英干的。”公子疾恨道,“裴英血战五日,死伤近万,估计气红眼了,下令不留活口!”
“无论是谁干的,”公孙鞅接道,“账都会记在上将军头上,而上将军是魏王爱子,因而又会转嫁到魏王头上,魏罃纵有一百张口也是解说不清了!”
“是哩!”公子疾点头,“大良造,下一步该做什么?”
“取黑雕来!”
公子疾将写有魏人屠城及卫国形势的情报绑在一只黑雕身上,交给紫云公主,让她亲手放飞。
黑雕升空,在头顶盘旋一会儿后,掉头西飞。
目送黑雕远去,公孙鞅转对太子驷拱手道:“启奏殿下,我们也该起程了!”
太子驷拱手应道:“谨听大良造吩咐!”
公孙鞅转对公子疾,吩咐道:“我陪殿下明晨起程,你保护公主,待上将军凯旋,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