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平根据地,苏维埃政权的主要负责人正在召开会议,在前天的会议上,因为省委书记阮啸仙同志的否决,最后会议决定向派出联络人员和侦察人员,摸清沈克部的底细,再做决定。
联络人员出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敌人又有了异动,在八月十日派出了一个旅,由旅长**带领,分三路开往县城,伪称与联络人员达成了协议,前来接受改编。
这下子政委苏亦雄和军长赫光等同志都坐不住了,都想立刻前往受降,不过阮啸仙还是不相信,这个时候苏亦雄坐不住了,开始了长篇大论。
“阮书记,您就是想得太多了!
沈克部队是杂牌军,他的头子石友三已经失败,他现在的处境很困难,前有东北军,后有中央军,在石家庄一带还有商震的晋军,沈克被包围其中,走投无路。
沈克在广大革命战士的要求下,完全有可能投奔红军。
这可是两个旅的军队,我们要是联合起来,就有一万人,足以改变整个北方的革命局势!”
赫光同样站在了苏亦雄一边,“是呀,是呀,阮书记,现在的形势对革命有利,量沈克不敢捣鬼!”
阮啸仙还是不敢相信,他想了想说道,“同志们,我们除了知道石友三部同样出身西北军以外,我们还知道什么?
我们现在是红24军,不是西北军,我们不能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西北军战友的情谊只是过去,现在敌人是真投奔,还是假投奔,谁也不知道!
苏亦雄同志,你是军政委,你要为全军四千多名战士负责,你怎么可以随便冒险,这太不负责任了!
再说了我们派出联络的同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为什么沈克不让我们的同志回来报信?
为什么?
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苏亦雄着急的说道,“阮书记,您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唉吆喂,真是气死人了!
沈克的信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我们的同志正在他那里整编部队!”
“沈克说什么,也不能全信吧?”
有些岁数的苏维埃主席牛清明同志说话了,“亦雄同志,你是我们的领导人,你去了我们怎么办?”
“我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走了还有阮书记,还有军长、参谋长,我亲自过去,是表示我们热烈欢迎沈部归降的诚意!”
“亦雄同志,革命不能急于求成!”
激烈的争论吵了半天,但阮啸仙就是不同意苏亦雄去冒险,他实在头疼不已,这些年轻同志革命的热情确实高,但该有的警惕心理怎么就没有呢!
也就在当天下午,谷雨的来信终于兜兜转转,乔装打扮的通讯员从天津乘车到保定,然后从顺平境内,进入阜平,在途中与沈克部相遇。
幸亏通讯员是河北人,又用大洋开道,才没有被搜身,但再也不敢走大路了,而是和当地群众一起,先绕到北方,然后南下,这才终于把北方局的七月来信送到了阜平。
阮啸仙听完了通讯员一番话,哪里还不明白沈克是诈降,要不然他们封路干什么,他甚至已经可以肯定前面联系的同志凶多吉小。
阮啸仙立刻召集前委开会,当场宣读了谷雨的七月来信,然后严厉批评了苏亦雄和赫光两位同志过于乐观,犯了左倾冒险主义错误,把两个年轻人狠狠得熊了一番。
苏亦雄还是有些不服气,还坚持自己要跑一趟,不过此时其他同志不敢再冒险了,而是认认真真得考虑接下来应该如何战斗。
敌人一个旅分三路逼近县城,红24军虽然经过扩红,但也只有四千多人,枪支更是只有几百杆,绝大部分战士扛得都是梭镖。
敌众我寡的局面下,肯定要撤出县城,再说了按照上级要求,还需要派出四百多人,编成十个工作队,下乡工作,这样兵力就更不够了。
再说了,上级来信,也要求尽可能保住部队的实力,所以撤退大家都没有意见,不过撤向哪里分歧还是比较大的。
谷雨来信要求围绕着阜平打游击,因此阮啸仙自然希望撤退到阜平大山之中,但这么好几千人,躲在大山里,吃什么,喝什么。
按照赫光的说法,这样用不了几天,部队就要散架,到时候我们的革命还怎么成功?
不过这一次谷雨的来信写得异常严厉,连续好几个必须,还不允许讨价还价,阴奉阳违,所以阮啸仙自然必须执行,他的想法是部队分开。
四千人藏不住,但是分成几块,就比较好藏了,但是苏亦雄就认为,部队政治教育不足,这么一藏起来,部队能不能控制住,谁也不知道。
研究了一番,决定派老乡送信答应敌人的受降,要求他们就地驻扎。
等过上两天,军长和政委可以过来就地受降,以此试探敌人的诚意;但军长和政委对沈克部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要求我方的联络明天回城汇报工作,以此尽量争取将自己的同志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