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之前的揣测颇可相印证,你到底想不想听?”曹丕立刻闭上嘴,死死盯着许攸,像是盯着自己的杀兄仇人。
许攸也不想太过刺激这个家伙,瞥了眼门口,把声音又压低了些:“胡车儿让你带给我的那句话,是一把钥匙。有了这把钥匙,许多事情就可以想通了。想想看,魏蚊克大曹于宛,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一个叫魏蚊的人——这也许是名字,也许是代号——是他在宛城杀死了曹昂。”
一听到这名字,曹丕眼圈立刻红了。许攸没看他神情的变化,继续侃侃而谈:“张绣军中,没人叫这个名字,我也不认为这个魏蚊代表的是张绣军中的人物。张绣那时候是反曹的,如果是张绣麾下的人,没必要把名字遮掩起来——也就是说,这个特意用代号的人,是宛城以外的人。胡车儿特意强调这点,是在告诉我们,整个宛城之战的起因,实际上跟张绣甚至贾诩都没关系,是源自一个叫魏蚊的外人的策划。”
曹丕沉吟不语,仔细消化着许攸的话。许攸继续道:“我一直很好奇宛城之叛的起因。你仔细想想。当时张绣已经跟你父亲谈好了条件,你父亲亲自去受降。这么好的形势下,以张绣那种胆小谨慎的性格,为何降而复叛?这对他明明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听说,是我父亲让张绣叔父张济的遗孀陪床,导致张绣不满。”曹丕有点惭愧地说,不知为何想到了甄宓和伏寿。他们老曹家对别人家的妻子,一向情有独钟。
许攸发出一声嗤笑:“张绣肩负数万人的命运,岂会为区区一个女人动怒,这不过是找个反叛的借口罢了。我看,张绣的叛变,八成是贾诩撺掇的。”
“您的意思是,贾诩就是那个魏蚊在宛城的傀儡,两个人联手,劝说张绣借婶母之名发起叛乱?”曹丕反应很快。
“贾诩那头老狐狸,不会受制于人。但胡车儿既然说魏蚊乃是宛城之战的谋策,这件大事没有贾诩的配合是不可想象的。”许攸说到这里,干枯的脸上浮现起阴冷的怨恨,“接下来,就是我出使宛城,被贾诩搅黄了结盟之事。贾诩此举,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先怂恿张绣叛曹,又回绝了袁绍的邀约,到底想做什么?”
“贾诩很快就带着张绣投靠我父亲,剿灭了董承的叛乱。我父亲为了给天下人做个表率,宣布不再追究他杀子之罪,还升官晋爵。”曹丕叹了口气。
“不错!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许攸一拍案几,眼睛发亮,“张绣先叛曹,再拒袁,然后居然又主动加入曹军,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他当初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就好了吗?”
“贾诩怎么会这么老糊涂……”曹丕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如果贾诩都糊涂,那天下恐怕就没聪明人了。
许攸道:“贾诩不会做没意义的事!结合之前咱们对魏蚊的推论,贾诩劝说张绣发动宛城之战,其实不是为了反曹,而是为了完成魏蚊的委托。魏蚊这个人,恐怕在曹营的身份不低,他向贾诩保证,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张绣仍旧可以投靠曹操。于是在我出使之时,贾诩跳出来痛斥袁绍,显然是早就找到了下家。果然他们很快进入许都了,且曹公确实并未对张绣做任何处罚。”
“可这种事,只是对贾诩有利吧?”
“没错,贾诩完成了魏蚊的委托,暗地的好处一定不少。而张绣却先失道义,又要背负杀曹公儿子的罪名,替贾诩遮风挡雨。而胡车儿正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才会心生不安。”
“可魏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曹丕有点被绕糊涂了,“是我们曹家的仇人吗?许都可有不少人都恨我们到死。”
许攸这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你不觉得推断到了这里,胡车儿那句话更堪玩味了吗?克大曹于宛,大曹,指的不就是曹昂吗?魏蚊克大曹,那么魏蚊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曹昂,而不是曹操,更不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