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针,拉下老外的衣服,帮他盖好被子,宋芸才又在老外人中穴刺了一下,老外缓缓睁开眼睛。
汉森已经昏迷了两天,这是他两天以来的第一次睁眼,病房里除了宋芸外的所有人都很激动。
汉森一开始有点迷糊,慢慢清醒过来,他偏头朝站在床边的江医生说,“我睡了多久?”
江医生听不懂德语,扭头看向付厂长。
付厂长一样听不懂德语,这个病房里就没有人懂德语。
宋芸也不懂德语,但她懂英语。
宋芸用英语问他感觉如何。
幸好,汉森也懂英语,虽然不如自己的母语熟练,但正常交流是没问题的。
宋芸询问了汉森现在的感觉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推测汉森现在还处在肿瘤中期阶段,只要及时接受手术治疗,存活率还是很高的。
在得到付厂长的首肯后,宋芸将汉森的病情告诉了汉森,并真诚建议他回到德国接受手术治疗。
宋芸见汉森在听到自己的病情时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便问他是不是在德国就已经确诊了。
汉森摇头,“我的家族已经有三个人因肺癌去逝,我想我会是第四个。”汉森苦笑,“有人说我们家族是被诅咒了,或许是吧。”
宋芸说,“不,你不会是第四个,你的病情目前还在可控阶段,只要尽快接受手术治疗,将肿瘤部分切除干净,之后只要不复发,再活二十年也不是问题。”
汉森惊讶,“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没有理由骗你。”
汉森高兴起来,“那我要立即回国。”
宋芸摇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必须在医院继续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否则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熬不住路途的奔波,可能会加重病情,对你完全没有好处。”
汉森一想也是,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廖书记去食堂给汉森打来白粥和鸡蛋,见他吃得还挺香,精神头也越来越好,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慢慢落地。
江医生他们看宋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为是个只会一点皮毛的黑铁,哪知是个王者。
宋芸给汉森开了一张方子,需连续服药七天,她将方子递给廖书记,“上面写了煎药方法和服药注意事项,照着做就行。三天后你们再派车去青河村接我,到时再给他扎一次针就行了。”
廖书记惊讶,“你要回去?”
宋芸:“当然,我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夜不归宿,再说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你们安排人照顾就行,医院里也有医生护士,不会有事。”
想让她留下当护工,绝无可能。
给钱也不干。
付厂长和廖书记见她坚持要走,也就没多说什么,廖书记去安排车送她回去。
江医生凑到宋芸身边,笑着道:“宋同志真是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处?”
宋芸露出几分伤心的表情,“我师父已经不在了,他老人家受了很多苦,不希望我再提他的名字。”
几人都想到一些事情,心中万般感慨惋惜,也都识趣的没再多问。
“宋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县医院工作?”江医生诚挚邀请。
宋芸摇头,“我是青河村的赤脚医生,没有来县医院的打算。”
江医生不敢置信,“你宁愿在乡下当赤脚医生,也不愿来县医院工作?”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当赤脚医生有什么好?事多事杂还吃力不讨好不说,闲时还得下地干活,还没工资,哪有县医院医生的工作体面。
宋芸微笑,“当赤脚医生没什么不好,可以接触到更多样性的病例,于我精进医术也有帮助。”
江医生语塞,好吧,是他狭隘了。
廖书记很快回来,跟宋芸说姜武和周雄已经等在门口,依然由他们送她回去。
付厂长在宋芸走前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诊金。”
宋芸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接了信封,道过谢后离开。
在医院门口与姜武周雄碰头后,三人上车离开。
“能不能带送去供销社一下,我买点东西。”宋芸问开车的姜武。
姜武连忙说,“行啊,正好顺路。”
也有两脚油门的事,卡车停在了供销社门口。
县供销社比镇上的供销社可大多了,里头东西的种类也很多。她直奔毛线柜台,之前买毛线时买少了,想要给每个人都织上一件毛衣,就得再买一些。
买完毛线宋芸又转去卖米面的柜台,身上带的粮票有限,她就只买了十斤面粉和十斤玉米面。
走到卖鞋的柜台,她问正在烤火的售货员,“有小孩穿的棉皮靴吗?”
还真有,一个售货员起身,拿了一双牛皮棉靴出来,码数正好是子奕能穿的,二十六块钱,一张鞋票。
宋芸手头现在只有一张鞋票,上次齐墨南给的票里没有鞋票,所以这回只能买一双鞋。
“我就要这双。”思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