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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蜈蚣门神 (第2/4页)

,又对他说:“它长得像兔子腿儿,其实是不老草。”

张保庆没见过不老草,却曾耳闻那是一种不能充饥的草苁蓉,心下失望,但也只能作罢。他正饿得发慌,二鼻子在一旁的腐木之上,找到一大块奇形怪状的东西。张保庆转头一看,认得那东西是猴头蘑,又名刺猬菌,通常长在方木伤损腐朽之处,干了以后转为褐色,民间有猴头蘑对生之说,往往是雌雄一对,在一块猴头蘑对面必定会找到另外一块。

二鼻子拔出短刀割下猴头蘑,他们在附近一找,竟一连找到好几块肥大厚硕的猴头蘑。此物堪称山珍,等闲难得,却不能生吃,煮了吃也得够火候。三人只好吞了吞口水,强忍饥火,先将猴头蘑装到狍子皮口袋里。天坑中枯枝老藤虽多,可是潮湿腐朽,难以引火,估计手中的火把点不到半个时辰便会灭掉,上边的天色也快黑了,三个人匆匆忙忙找了几块猴头蘑,不敢再多耽搁,又沿天坑峭壁寻找出路。三人一边探路,一边防备尾随而来的猞猁。走着走着,张保庆发现前边似乎有一片房屋的轮廓,要说可也怪了,天坑里怎么可能有人居住?

三人暗觉奇怪,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出那是一座大宅,黑沉沉的灯火全无,有如阴间地府,三五米高的夯土墙带门楼,挂了两串破灯笼,门上裹有铜皮,两边各画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色彩已然斑驳。离远了看是龙,到近处一看,门上所绘却是两条大蜈蚣。当地传说深山老林中的蜈蚣,不仅是财宝的守护者,也是地狱的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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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保庆和二鼻子、菜瓜三人,坠入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坑之中,命不该绝没摔死,可是一天水米没打牙,意外见到一座诡异的大宅,门上画了两条狰狞的大蜈蚣。以前讲究画门神,凡是有门有户的,哪家没有门神?门前有神,可以挡灾避祸,保佑家宅平安。传统的门神仅有“神荼郁垒、哼哈二将”,这几位捉鬼降妖无所不能,后世的门神越来越多,秦琼、尉迟敬德、程咬金、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连杨宗保、穆桂英这两口子也是,但凡有头有脸儿的、英勇善战的,都可以往门上贴,且以武将居多,文官门神也有,比如说包拯、海瑞、寇准、狄公,等等。可想不到天坑中的这座大宅,门上画了两条狰狞可怖的大蜈蚣,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看得人心中一寒。

张保庆三人手举火把,抬头打量面前的大宅,只见高墙巨门,墙上留有不少炮孔。在东北的方言土语中,常将“枪、炮”二字混用,土匪当中打枪打得准的人叫炮手,倒不是会用火炮,而土豪地主雇来的保镖,只要带枪,也可以叫炮手,炮孔是指枪孔,供人躲在墙后边放枪用的。

那个年头兵荒马乱,遍地起胡子,盗寇兵匪多如牛毛,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老百姓有句顺口溜叫“有钱的怕抢,有姑娘的怕绑,走道的怕劫,出门的怕攮”,可想而知当时的世道有多乱,行路之人都免不了被土匪在背后捅刀子、打闷棍,何况站着房、躺着地的富户?因为常有地主大户遭到土匪洗劫,绿林黑话称洗劫大户为“砸窑”,抢钱、抢粮食不说,很多时候不留活口,不分男女老少全杀了;更有那缺德的主儿,专门糟蹋女眷,扒光了衣服,肚脐儿中掐烟头儿,**上串铃铛,什么损招儿都使得出来。土匪们出去“砸窑”之前,只要为首的高喊一声:“弟兄们!到老丈人家了!”土匪们一听便明白了,这一票除了能抢钱抢粮食,还可以糟蹋女眷。长白山兴安岭这些所在,地广人稀,等到县城保安团或森林警察赶来,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有钱有势的地主大户,会将围墙盖得很高,其中有房屋、水井、屯谷仓,一家老小连同长工、雇工、炮手,乃至牲口骡马,全在大院套里,一旦发生了变故,大门紧锁,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坚守三年五载也没有问题。外边挖壕沟,围着大院套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一旦土匪前来劫掠,离老远就能瞅见,地主雇来的炮手便躲在高墙上,通过炮孔以长短枪支射杀来敌,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炮手们平时除了练枪,别的什么活儿也不干,好吃好喝地养着,只为了在紧要关头抵御土匪。

炮手这个行当不好干,您别看平日里足吃足喝,可到了节骨眼上真得玩儿命,土匪攻打地主大院,必须先将炮楼打掉,否则冲不进去。旧时招募炮手极为严苛,那是雇来保命守财的,没有几分真本领可不成。越有钱的人家越怕土匪,养的炮手也越多,炮手头儿在家里地位很高,可以与大管家平起平坐,出来进去谁都得高看一眼,相当于过去的王爷府养教师爷一样,看家护院的手下人全听他的。其余炮手在大门旁边的屋子睡通铺,炮手头儿在头一进院子里住单间,吃的也不一样,厨子单给开火,有道菜上一顿有下一顿还有,那就是羊肝,吃了能明目。炮手们平日里光练准头儿也不成,那是最基本的,脚力、臂力、身上的把式都得练,睡觉的屋子里有楼梯,可以直通炮楼,一旦来了土匪,三步两步蹿上去,抬枪就得打,腿底下不利索可不行。万一土匪来得多攻破了宅子,炮手们还得近身厮杀。因此说给大户人家当炮手,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还不是长个脑袋的就能干,最主要的一点是枪杆子直溜,指哪儿打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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