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死了,婚礼上张琼都不愿意戴……”
提到“张琼”这个名字,他顿了顿。
这些天在青漓,黄茂康也曾对大家倾吐心事,所以很多事情,大家是知道的。
孟爸爸揽了黄茂康的肩膀,举起高脚杯和他撞杯:“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黄茂康喝掉了手里的红酒。
孟妈妈总是食欲欠佳的样子,吃东西很少。被杨姨拉着再三叮嘱,帮她夹菜,让她多吃些。
满眼热闹中,黄栌留意到孟妈妈几次扭过头,偷偷擦掉了眼泪。
烤鸡切开,满室飘香。
黄栌喜欢里面的糯米,动手夹了两次,被孟宴礼看见,干脆把烤鸡挪到了她面前。
他自己喝红酒,却又时刻留意着帮她倒满椰汁。
同家长们对话时,也不忘给嘴角沾了汤汁、四处张望寻找纸巾的黄栌,递过抽纸盒子。
当着家长们的面,黄栌不好意思太亲昵。
她偷偷在桌子下面,拉孟宴礼的手。
孟宴礼回握她,然后轻轻捏了一下她戴着钻戒的无名指,凑近了和她说悄悄话:“之前没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这种事情上,我没经验,只送了戒指,会觉得太简陋么?”
当然不会。
实际上,黄栌连梦里都重复了那个神奇的场景,抬起手看见钻戒的瞬间,简直可以说是她人生惊喜的前三名。
黄栌摇摇头,想到什么似的,自己先笑了:“我喜欢你送我戒指时情景,像变魔术一样。就,如果是我自己设计的话,求婚可能会变得很没有创意。”
“你想的求婚,是什么样的?”
“就是在餐厅吃饭呀,比较西餐的餐厅吧,然后有人弹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或者别的什么,然后你拿出戒指,单膝跪地……”
她的描述,令孟宴礼想起一段多年前的回忆。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黄栌注定要成为他的求婚对象。
孟宴礼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黄栌说不下去了,“……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设想很没意思?”
孟宴礼摇摇头,眼波含笑,似乎有话要说。
可坐在对面的两位父亲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抬高声音,谦虚起来――
孟爸爸说:“宴礼其实很细心,但就是话不算多,性子上没有那么活泼外向,有什么事喜欢藏在心里。这一点,要你家黄栌多担待担待了。”
黄茂康马上开口:“哪里哪里,还得是宴礼多担待黄栌。宴礼多沉稳啊,倒是黄栌她年纪小,容易冒失毛燥。”
两位父亲谦虚过后,又是一波互吹:
“别这么说,我看黄栌这女孩子,很好很好。”
“ ,宴礼才是很好很好。”
就好像这山珍海味摆满桌子的,其实是黄栌和孟宴礼的喜宴。
马上就要拜天地高堂,然后入洞房了……
黄栌听不下去,在桌子下面偷偷伸出脚,想要踩爸爸一下,结果踩中了刚好在这个时候伸长腿的倒霉徐子漾。
这人夸张地“嗷嗷”乱叫,扭头和孟宴礼告状:“孟哥,你媳妇儿把我脚踩骨折了!”
黄栌气得要命:“怎么可能骨折,我是大象吗?”
“妹妹,你最近胖了你自己不知道吗?我瞅着,至少胖了五斤!”徐子漾伸出手掌,比了个“5”。
“我没胖,你胡说!”
毕业前她忙都要忙死了,怎么会胖,黄栌扭头和孟宴礼求证,“孟宴礼,我胖了么?”
“没有,太瘦。”
孟宴礼说完,切了一块牛排,送到黄栌嘴边,“再吃点。”
杨姨煎的牛排特别好吃,黄栌被美味暂时消了气,但徐子漾还在不依不饶地闹腾:“孟哥,我也想吃牛排啊!刚才你把鸡端到黄栌那边,我就不说什么了,牛排也给我切一块呗?”
“你手断了?”
“哇,那黄栌是手断了吗?”
杨姨打徐子漾一下,切了超大一块牛排塞进徐子漾嘴里:“吃吃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咳咳!杨姨,我可是失恋的人!”徐子漾捶胸顿足。
孟妈妈坐在一旁,帮忙递过去一杯饮料:“慢点吃,别呛到了。”
无论徐子漾怎么闹,孟宴礼岿然不动,依然在给黄栌切牛排。
黄栌喜欢眼下的热闹。
这种热闹的家庭氛围,她几乎没有体会到过。最近一次见到,还是在孟宴礼那本相册里。
也许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这些热闹,都太“久违”了。
还好,每个人都在尝试着向未来迈步前进。
哪怕是她自己,那些孤单的新年,那些亲情缺失的日子,也都已经逐渐远去。
几只流浪猫互相追逐着从窗边跑过,然后扑在无花果树下,抱成一团。
几只麻雀被惊到,不满地叽喳嘀咕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