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耳边一声轻问,尾音随意又慵懒。
白芷暗暗抓紧衣角,努力克制住自己兵荒马乱的呼吸声,语调淡淡又难掩颤音:“这样--刚刚好。”
不要再靠近了,再靠近,她感觉自己随时都要被那无名的火把给烤糊了。
卫紫菀轻咬着的唇齿默默一松,语意不明道:“那便好,早些睡吧。”
空气蓦然一静,两个人都没了声音,各自平复着呼吸,不知何时才睡去。
窗外月色如银,窗内何时轻吟?(胆大包地天暗示)
四天后,席管事又带着人和马车来到凌绝山庄,不同的是,这次除了那七八辆没有车厢的马车,他自己乘坐的马车是有车厢的。
白芷和卫紫菀对视一眼,和席管事寒暄过后坐上了马车,一起往菜房里赶去。
马车的车帘落下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席管事撩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才转头看向她们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是可惜了最后一茬菜苗。”
白芷也觉得可惜,不过和那些菜苗比起来,最重要的还是人啊:“菜苗一共能收三茬,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中间离去,不过席大哥也不要放弃最后一茬,我们写好白纸黑字,届时您直接假装不知,带人来收割就是,也好撇清嫌疑。”
席管事呵呵一笑:“白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消一会,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三人先后下车进了菜房。
白芷和卫紫菀一直往里面走,两个瘦削的男子跟着她们一起往里走,看身高,她们四个两两相近,几乎看不出差异来。
角落里有早早带过来的衣物,两个男子按照席管事的吩咐把外袍解下,白芷和卫紫菀也面色镇定地脱去最外面的衣袍,换上两个男子所穿的外袍。
卫紫菀拿出木梳,按照自己和白芷常挽的发式给两个男子挽发。
“席大管事不会来了。”她一边挽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白芷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为何?”
卫紫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咱们这一走,山庄必然认定是席管事暗中相助,做再多都没有用。”
至于那最后一茬菜苗,就没有必要了,因为这两茬所收割的数量足够楼上楼在宁林府的各个分号使用了。
这冬日里盖菜房的法子也不难学,想必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楼上楼同样如此。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再来走一趟,免得多生事端。
白芷思量了片刻,静静点头:“如此,方才席大哥只是应付与我?”
意识到自己被敷衍了,她面色有些尴尬,看来以后说话要多思多想,免得再被人敷衍。
“席管事是看夫君难得还有些天真,所以善意的没有提醒,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卫紫菀收起梳子,打量着两个男子的发式,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白芷顿时脸色更尴尬了,这个女人还不如不说话,这安慰听在耳里就跟取笑似的。
她想反驳两句,又想起她们这两天的相处,莫名气弱了。
罢了,不跟这个女人计较了。
四个人的互换衣服和发式之后,白芷和卫紫菀就走过去和众人一起收割青菜,两个男子则不远不近地观望着。
直到席管事一行人要离开的时候,才从菜房里出来,站在路边躬身相送。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动,菜房外面的两道人影目送片刻,又和上次一样一起进了菜房。
一道雪青色,一道月白色,两道人影消失在视线里。
山庄大门前,白李照旧领着众人相送一番。
这次,席管事只是掀开车帘,探着头坐在里面应付了两声,连下来都没有下来,就带人走了。
人群里有人打了个手势,两道不起眼的身影与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菜房里,那两个瘦削的男子数着时间,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他们把身上的雪青色和月白色外袍脱下来,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灰色棉衣,这才一起走出菜房。
远远的,一个山庄小厮打扮的人看到菜房里走出来的两道身影,顿时心里一咯登,快步拦了上去:“两位小哥是何人?怎么从我们山庄的菜房里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男子笑着答道:“我们哥俩是隔壁镇子上被雇来的短工,方才留下帮忙整理一下田地,这会忙完了,就先回去了。”
原来是雇来的短工啊,小厮心里一松,往旁边让了让路。
又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几乎都要暗了下来,菜房那边还没有动静,守在路边的小厮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朝菜房里跑过去。
菜房的门虚虚掩着,他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便推开门张望过去,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另一边,楼上楼的马车相继进城,在楼上楼的后门停下。
眼看着再有两刻钟就要关城门了,跟在马车后面的一道人影悄悄离开。
席管事瞄了一眼远去的人影,忙让大家把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