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草长莺飞。
随着春风的脚步,经历了一场寒冬的齐国临淄城终于活了过来。
齐国皇宫大殿的朝堂上,田忌一改往日的低调,开始披挂上甲,头系红缨束带,而孙膑也褪去了自己常年穿着的白色儒服,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而站在大殿后面的易承,也换上了一套武大夫的装束。
今日,是齐王宣布他们前往齐国边境整军的日子。
田忌已经在临淄待了三年了,这三年来,他的表现良好,未曾有半分逾制之举,这也令齐威王非常满意。
如果一柄宝剑太久不曾使用,那么一定要定期打磨一番,以保持剑的锋利。
这一次,齐威王便是让田忌这柄宝剑出鞘打磨。
从皇城外调拨了两千步卒,三百骑兵交由田忌统帅,虽然人数不多,可全都是精锐。
在大殿上宣读了旨意之后,齐威王便出城十里相送。
临淄城外,两千猛士肃杀而立,让春风也显得有几分料峭。
长戟鳞次,大旗招展,在送别亭,齐威王与田忌君臣二人共饮别酒,随后田忌便下令,全军开拔。
其实以易承稷下学宫上大夫的身份还有所属封地的爵位,他完全可以继续待在临淄城享清福,喝喝茶,逗逗鸟,打猎养犬的,继续优哉游哉的生活。
不过一想到自己未来还会重生,易承就觉得自己闲不住。
尽可能多的了解战国时代的运行方式,对他以后的重生帮助很大。
而他目前很需要了解的一方面,便是战国时代真正的战争究竟是怎么打的。
如果说春秋是礼崩乐坏,那么战国绝对算得上是道德沦丧,你杀我,我杀你,只讲功利不讲道义,只要目的不择手段。
各国之间的摩擦也是频繁升级,这种情况下,易承估摸着,自己重生,很大概率会出现在军队中。
第四世的时候,他重生在魏武卒中的一名小卒身上,在魏武卒中训练了两月,对魏国的军事编制,战斗方式,还有统领的统帅方法,都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而这一世,有孙膑这个大靠山在,易承也是主动加入了军中,从稷下学宫的一名上大夫,变成了齐中一名武大夫。
武大夫在齐国爵制中整整比上大夫低了三级,不过易承却没有什么不满。
他只需要跟在孙膑身边,看清楚这个时代的将军们究竟如何指挥作战便够了。
因为此次行军的人数并不多,辎重压力也不大,半个月之后,易承等人便到了齐国边城历下。
历下城位于齐国西南,扼守齐国面对中原要冲,所以这座城外修建了绵延近百里的长城,乃外敌进入齐国的第一道屏障。
这里常年驻守兵马超过四万,每年还会进行换防与换将,防止士兵哗变。
田忌在与守城军官交接之后,便全权接手历下城的军防工作。
如今已经开春,其他诸侯国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在新的一年吞并更多的土地,其中当属齐国西边的邻居,魏国最为活跃。
三月初,历下城,城主府。
田忌手中拿着一摞黄纸,推开一扇木门,就看到易承正在和孙膑两人正在弈棋。
这两人弈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冬日无聊,易承找孙膑弈过一次棋之后,这两人只要无事便会弈棋,这一路上行军下,吃饭下,甚至如今到了历下城,两人还在下。
这两人的弈棋风格各有不同,易承喜好剑走偏锋,而孙膑喜好稳扎稳打,两人棋力相似,孙膑常常胜多败少。
田忌走上前来,看了看棋盘,黑子的一条大龙被困,显然白子已经获得了巨大优势。
“吾辈弈棋,在乎得失二字,而文弟弈棋,却只在乎随心,如此弈棋之法,也可算得上开宗立派了。”孙膑说完,落下一白子。
“哎呀,又输了。”易承挠了挠脑袋,不过语气倒是没有丝毫遗憾的样子。
“依某家看,文弟下棋似乎总是故意输的,他落子,可比伯灵兄落子快多了。”田忌看两人已经分出胜负,也打趣道。
“确实如此,文弟所追求的似乎不是胜负,而只是与膑弈棋的感觉,如此一来,开局之时,膑也已经输了。”孙膑微微笑道。
“二位兄长就莫要谬赞了,小子只是不想走旧的套路而已,反正下完还可以再重开。”易承无所谓的说道,忽然又转头看向田忌:“将军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嗯。”提到消息,田忌似乎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只见他挥了挥手中的那一摞黄纸,得意道:“多亏有纸,各国情报如今可以快速传来,根据魏国探子传来的消息,魏国似已集结大军,魏武卒六部动用了其中四部,看样子,魏国人似乎是要有大动作。”
果然,历史的车轮不可阻挡,原本在今年将要发生的桂陵之战,看样子应该会按照原本历史的轨迹继续下去。
“魏国...”孙膑听到这个消息,一向淡然的脸上却渐渐布上了一层阴郁,那个国家,有一个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