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蹄子就是会钻营!当初丁点儿大就知道拜师学艺,死皮赖脸的给自个儿找了个采药师傅,没想到还真让她学成了!”
魏氏一脸嫉恨,越说越气。
目光瞟到垂头傻站着的顾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在她身上狠掐几下,嘴里污言秽语的叫骂起来,一点也不顾忌这是自个儿亲生的。
“放荡的小蹄子!当初就你金贵!当日你奶都压着顾棠那死丫头同意了,让你顶了她去学采药的手艺,偏你懒馋,让人师傅瞧不上!”
“你要是有个眼力见,当着人师傅的面多干一些活计,人家还能瞧不上你?你若是有了这个手艺,咱家还用受你奶那老虔婆的气?”
“不争气的东西!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除了吃还能干啥?你等着,老娘早晚卖了你换银子!”
顾莲被掐的直打颤,不敢动也不敢躲,牙齿紧咬着,一丝声都不敢发出来。
等魏氏发完火,这才恶狠狠的打发她走:“滚出去看火去!要是熬干了药,打死你都是轻的!”
顾莲一言不发,沉默着出了屋。
顾清斜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将将幸灾乐祸一会儿,魏氏又掉转枪头对准了她:“你还待在屋里作甚?这都什么时辰了?饭也不煮衣裳也不洗,等会你爹醒来要是没吃的,你看我饶不饶你!”
顾清脸一拉,心里狠的要死!
魏氏不理她,套上一件厚衣裳,急匆匆的出了屋往灶房去。
到了灶房门口,魏氏偷摸的探头往灶房里瞄几眼,当即变脸!
顾棠那小蹄子身上穿的可不是裘衣,那是披了一件宽大的毛皮毯子!
瞧着像是兔皮做的,颜色鲜亮,没有陈年的暗沉,应当是今年的新皮子。
魏氏沉了脸,脚下一转便往堂屋去。
这事她得跟婆婆说说。
那小蹄子昨儿发疯伤了他们大房一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必须得有个说法!
要么赔银子,要么就把这死丫头赶出去!
这大冬日的,最好是冻死她了事!
顾棠正在洗脸,没注意到灶房门口鬼鬼祟祟的魏氏,只有顾平安自个儿看到了。
来不及跟顾棠说一声,他急忙走出灶房,刚好看到魏氏进了堂屋。
“坏了!”他扭头喊了顾棠一声,语气慌乱:“大伯母方才在门口偷看,这会子又进了堂屋,肯定是看到你身上的皮子眼红,想跟奶告你的状!”
“告就告呗,急个什么?”顾棠慢悠悠的拿帕子擦拭着脸和手,一点也不担心。
“昨儿我能按着他们打一顿,今儿我照样还能再揍他们一顿。”
顾平安一愣,迟钝的反应过来。
也是,这都撕破脸打过架了,好像也没什么怕的,再坏不过是再打一顿。
“别瞎说,你可不能打你奶。”顾连山瞪了顾棠一眼,“你奶那边有爹顶着,你别出头。”
话落,朝儿子摆手,“出去喊你大哥大姐过来吃饭。”
“唉。”
顾平安应了一声,将转身要走,一旁的顾棠突然扔了手里的帕子:“不许去!”
顾平安:……
僵住动作不敢动。
顾棠忿忿不平,对着她爹叫嚷:“吃个饭还要人请?看来还是不饿!饿了自个儿早动手了!还用的着人请?!”
说着,扭头瞪了顾平安一眼:“坐回去!好生吃你的饭,吃完了就去熬药,旁的人,死活与你无关!”
夹在亲爹和亲姐之间,顾平安犹豫了一瞬,选择听他二姐的。
利索的坐回去,捧着他的碗呼噜呼噜的吃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顾连山也胆颤了几下。
不知怎么了,最近他闺女发起火来,越来越让人怵得慌。
踌躇了一会儿,决定认错:“爹糊涂了,你大哥大姐都是懒鬼,就不该叫他们,好生他们长长记性才是。咱们吃,不叫他们!”
顾棠脸色缓了缓:“您可不能怨我发火,实在是您太过偏心!我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您这当爹的行事得摆正。不然,我们迟早窝里斗!”
顾连山啥也不敢说,只能连连点头:“对对对,闺女你说的对,爹行事得摆正……赶紧吃饭,等会都要凉了……”
说着,还亲自端了一碗满满的黍面糊糊放到顾棠面前。
顾棠:……
看着眼前的糊糊,顾棠深感无力,犹如漏气的皮球,所有的火气都没了。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一日三顿全是糊糊!
她想弄个黍面饼子、或是蒸个黍面馒头都不行,说是太费面,还是吃糊糊省的多。
一大家子人这么节省,为的就是开春后的束脩。
全家积攒一年的积蓄,只够大房父子交束脩的。
年后开春交上去后,继续吃糊糊,继续积攒,为下一年的束脩做准备。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