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经年把沈灵舒抱在怀里,登时大急。
“登徒子,你做什么?”
“扶着。”
顾经年正要把沈灵舒交到阿沅手中,下一刻,院中再次传来了喝叱声。
“都别动!”
“京府办案,所有人一律不许动!”
八个差役提刀而入,身上穿的是汋阳府衙的皂服,个个都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京府捉拿贼人,你等报上名来……你给我站住!”
“叫你站住,再敢走一步,以拒捕论!”
“拿下!”
这一个瞬间。
刀光扬起,差役们大喝不止。
顾经年还搂着正在挣扎的沈灵舒快步而走。
阿沅上前去接,忽然瞪大了眼。
彪形大汉张嘴怒吼,同时,他那不停鼓动的肚子忽然爆炸开来。
血肉飞溅,洒了漫天。
顾经年余光中看到有一物袭来,下意识用身体挡住沈灵舒。
紧接着,他背上已是剧痛。
“你捉痛我了,放开……”
沈灵舒还在呼喊,忽然被顾经年用力一推,整个人摔了出去。
她摔落在地之前的刹那,目光落处,见到顾经年的胸膛晕起一团鲜血,有锋利的尖角从中贯出……接着露出了一个可怕的蛇头。
那是一条头顶长着锋利刃角的巨蛇,蛇身足有人的大腿那般粗,击穿了顾经年的身体。
少年还站在那,脸上显出痛苦之色,表情却还很茫然,眼睛看着她,疑惑,却也坚毅。
狂徒、懦夫、胆小鬼……
沈灵舒忽想起了今天骂顾经年的那些词,然后摔在了地上。
“啊!”
阿沅吓得尖叫,一边跑去扶沈灵舒,一边大哭。
“蛇啊!”
巨蛇缓缓缩了回去,在顾经年身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透过这血窟窿,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舞动着。
顾经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一愣,面朝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沈灵舒这才看到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一条”巨蛇。
同时从彪形大汉肚子里钻出来的,有三条巨蛇,或者说是三个蛇头共用着同一个身体。
它们的身体没有鳞片,没有表皮,粗壮的筋肉由黏液包裹着,在空中扭曲舞动,怪异而可怖。
这是沈灵舒在军中也从未见过的怪物。
她的目光不小心看向彪形大汉的肚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血液、内脏已经完全空了,怪物的身体末端树根一样与彪形大汉相连,完全融为一体。
彪形大汉还在走动,他是怪物的眼睛、手脚,他就是怪物本身。
在击穿了顾经年的同时,蛇头也在袭向那些差役。
血盆大口狠狠地咬断了一个差役的脖子,用力吸吮,那吸吮的声音很大,让人能感受到血液的迅速流逝。
“妖……妖怪!”
有差役情不自禁大喊出声,声音很快又戛然而止。
“杀啊!”
也有差役挥刀相向,刀才扬起来,肚子已被蛇头上的刃角刺透。
剩下的转身就逃,有人还未逃出多远,已被咬住大腿往回拖,摔在地上,哇哇大哭,死死捉着角门的门槛,接着便是一声响,大腿被扯断了,身子肉眼可见地失去了血色。
巨蛇叼起被吸干的残躯一甩。
“嘭!”
倒罩房的木门被摔碎,大堂内的病人正在看这边发生了什么,顿时爆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
“啊!”
怪物听得动静,身躯开始兴奋地扭动,像是嗅到了丰盛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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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巷口,有妇人与小男孩坐在仁心药坊斜对面的石凳上,轻声交谈着。
二人是跟踪沈灵舒而来的罗全、亭桥丙。
月光洒下,亭桥丙看到了身边的艳丽脸庞,愣了愣才想起这就是自己那个粗鲁的同僚,又别过脸去。这般几次之后,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说真的,我硬了。”
“讨厌,小竹签。”
罗全嗔了一句,声音竟完全是娇滴滴的妇人音色。
“够了。”亭桥丙问道:“你怎能扮得这么像的?”
“这算什么?”罗全悠悠叹息,“我在易家当过下人,学到的就是些皮毛本事,易家那些真传弟子装扮起来,才是真的一模一样,这里面学问大喽。”
说到这里,罗全一顿,又道:“我在想,我带着你跟踪,太容易被发现了。”
“哈?”
亭桥丙闻言不屑,道:“我这样子,谁会起疑?”
“每次不是老太婆带小孩,就是妇人带小孩,老头带小孩,你的扮相太窄了,知道吗?”
“去,你去逮了顾经年,问问他,是怎么发现我们跟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