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天地之间五气轮转不休,晶莹的雪花飘洒世间。
掩盖了天地万万里之遥,就好像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一个颜色。”
“那一定很漂亮吧?
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大雪,去年咱们宗门这边下雪的时候跟盐粒一样,落地成泥,一点都没有书上说的漂亮。”
听到了大罡的话,宋寒扭头看着大罡轻笑了一声,一股酒香伴随着奶香扑面而来,让一旁的大罡小脸红扑扑的。
“很美。
但也很冷。
当年我修行有成,见天地不仁,天庭冷漠视万物为刍狗,妄图与天争命。
虽然顾不得万万里广阔天地下的亿万生灵,但依旧心高气傲,耗费数十年之功,布下了小五行轮转法阵,守护故国万里疆域。”
“师父慈悲!”
宋寒话音落下,众人拜服。
宋寒低落的摆了摆手,再次满饮下一杯。
“当春雷乍响,雨落雪化之时,天地一片汪洋,故国境外,除去零星散聚之所,皆化作一片死地。
有时候我挺羡慕此地神道传承。
遇事不决,得问祖师,前人指路,崎岖小径,也化作了一片坦途。
倒是不用像我之前一般,散修一人,愣头青一枚,与天正命,与国争雄。”
“后来呢?”
“在小五行轮转阵法的调节下,故国繁荣延绵,风调雨顺,自然国泰民安,子孙绵长。
只是百年一瞬,原本偏居小国人口翻了数翻,疆域扩张万里之遥远,
繁华鼎盛,成为了一偶强国。”
在饮一杯,宋寒的稚幼的声音陡然清亮。
“世人修仙问道,集伟力于一身,割舍因果,不被他物牵绊。
世人向南,但我偏往北上。”
徐贵生见宋寒的酒杯已空,连忙再次满上;
“怪不得,宗主出世以来,涉足红尘之事举重轻轻。
原来宗主这坦行众生之法,之前就走过。”
“走过,看过,也忘过。”
宋寒苦涩一笑;
“别域他国在天地巨变之下,百死无生,只有修行山门,或者修者故友,袒护散落星火,苟活于世。
我于散修出身,借众生之念,普及术法,护故国扩展千万里之遥,境域山门惧我声名,都一一搬山移岳,避我如虎。”
“宗主威武!”
宋寒摇了摇头;
“他们是避天,不是避人,所以她来了。”
宋寒的话让众人的眼睛猛然一亮,终于说到重点了!
“那一年烈日之下,冤魂无边。
那一年,故国境内悲声震天。
她一身青衣长发赤足,步履轻动之间所过之处皆化为了一片焦土。
只是她好像很少涉足凡尘,对凡尘之事格外欢喜,也让焦土格外刺鼻。”
宋寒的话让众人愣住了,连徐贵生给宋寒倒酒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雪灾之下,化雪掘冰取水,点土化食果腹。
哪怕洪水漫天,依旧可以引水归源,借助修为,借助术法,总会想到办法,苟活凡俗之命。
但旱绝之下,万里焦土,江河湖海极尽干枯,掘土百丈之下,依旧是黄土一堆。
有人嗜血渴饮,有人嗜肉充饥不舍烟火。
天地之下,不入修行得辟食辟谷餐风饮露之境,终究逃不掉黄土一杯。
但修行之路何其难也,当年我在故国恒留百年,广传术法,入的门径之人依旧万里挑一。
但随着她的到来,天地之间连水汽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入了修行只人,依旧免不了化作黄土。”
说着说着宋寒的声音变的有些迷离;
“当她丈量完乾国境域之后,我以为整个乾国就只剩下了我一人,悲愤之下,愤而一击。
她临走前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
“什么眼神?”
宋寒狠狠的饮下一杯酒后,一字一顿道;
“她!喜!欢!我!”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真被玄武那破嘴说中了,宗主的这偶观果然不是凡人能比的!
徐贵生小心的给宋寒再次斟上一杯酒,宽慰道;
“宗主,会不会是你当初看错了,既然她喜欢你,又怎么将你的故国上下屠戮一空?”
“你不懂!你不懂!”
宋寒摇头道;
“她走后,乾国千万里之遥的境域五气轮转又恢复了正常。
在五气恢复的第二年,当年绝境下遗民一个个又都重新出现,我前后奔波数年将他们转运至乾国故地。
数十年之后。
乾国还是那个偏居住一偶的辟野小国,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自己数百年的努力,数百年的向天争命,什么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