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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鼎镬仍在沸腾(2) (第1/3页)

第96章 鼎镬仍在沸腾(2)

曹丕霍然起身,感觉浑身的皮肤都要燃烧起来了:“这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敌人明明是去围攻我父亲,连典校尉都战死了。就连我,都是九死一生跑出来的。”

“可你和你父亲毕竟都逃走了,不是吗?”

“那是巧合。”曹丕大声反驳。

许攸只淡淡说了一句:“如果贾诩的目标是曹阿瞒,你觉得你们能有多少机会逃走?”

曹丕一下子噎住了。他回想起宛城的那一夜,曹军的营寨扎在了宛城旁边一处盆地内,它的南方是宛城高墙,北方被一条小河挡住,东边一大片开阔地和丘陵,西边是荆棘满地的山谷,只有一条险峻的小路通行。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地势真的是非常凶险。如果张绣或者贾诩打算把曹军全数歼灭,只消把西凉骑兵摆在开阔地的入口,然后派几十把强弓守住西边的山路,就可以轻松地瓮中捉鳖。可曹丕的记忆里,张绣的部队只是从开阔地往营里冲,被典韦拼死挡住。曹丕自己抢了一匹马,跑到小河边上,游泳渡河,一路上没碰到追兵。曹操应该是在曹昂的保护下向西边山路撤退,中途曹昂把坐骑换给曹操,然后自己被弓手射中。

“贾文和是何等人,他若真想你们死,你们就是有十条命,都交待了。”许攸用手指在虚空画了个圈,继续说道,“本来我一直就在疑惑,以他的手腕,怎么会出这样的疏漏。可听了胡车儿那句话以后,我立刻就被点透了。整个宛城之乱,只是个障眼法,一个为了杀死曹昂的障眼法。”

“可这说不通啊!我父亲可比大哥有价值多了!”曹丕还是不明白。

许攸翘了翘嘴,伸了个懒腰:“这我就无从知晓了,这一切不过是猜测。”

“但胡车儿临死之前,为什么一定要把那句话说给您听,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许攸似笑非笑:“因为他认为,如果袁绍的人掌握了魏蚊的秘密,那么对曹家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秘密居然落入了曹操儿子的手里——你现在还打算继续追查下去吗?事情的真相,恐怕对你、对你父亲都是有害无益。”

曹丕沉默了,他咬住嘴唇,肩膀微微颤抖。曹丕沉思良久,正欲开口,许攸却抬起手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啧……你不要说了。虽然这秘密很诱惑人,但我不想知道。有些好处,有命赚,没命。”

这时候屋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都是一惊,同时朝外看去。房门很快被粗暴地推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冲进来,把屋子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刚才把曹丕带进来的那名卫兵一马当先,抓住曹丕的衣领把他揪起来,脸色阴沉道:“你说你是东山派来的信使?”曹丕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卫兵一脚踹到他小腹上,把他踢到墙角,半天爬不起来。

“狗细作,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卫兵怒骂道,冲许攸一抱拳,“这个人是假冒的信使!”

许攸面色自若,把毛笔轻轻搁下:“哦,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卫兵微微把身体侧过去,把另外一个人让进屋子里来。这人风尘仆仆,穿着件赭色绿肩号坎,一望就知道是袁绍军中的专属信使。他进来以后,单膝跪地,双手从怀里捧出一封滴着蜡封的信函,恭敬地递给许攸:

“大将军府有急信到。”

许攸和倒在地上的曹丕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选择的这个时机真是太不巧了,正好赶上正牌信使抵达,卫兵一对照,马上意识到问题,以为曹丕要对许攸不利,这才强行破门而入。

许攸当即把信函拆开,读了一遍,微微对信使一笑:“看来南方有变哪,主公叫我过去。你去回禀主公,我不日启程。具体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官渡再议不迟。”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瞥了曹丕一眼。曹丕知道,这是许攸给自己的暗示。他不会出手帮曹丕解决目前的困境,但如果曹丕造化了得,能活着回到官渡,投曹之事便可继续,这算是许攸的一个承诺。

许攸伏案起草了一封书信,封好交给信使。信使接信而出,匆匆离去。卫兵们把曹丕从地上拖起来,推出屋子去。为首的卫兵问许攸这个细作对他可做了什么不利之事。许攸弹弹手指,淡然道:“也谈不上什么细作,只是从前有些私仇,小孩子想做义士罢了。”

其时游侠之风颇盛,时常有人为报私仇而行刺杀之事。这类行径虽于法不容,但颇为时人赞赏,被认为是义士之举。曹丕若被当作曹军细作,必死无疑;若是被认为是报仇的侠士,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许攸这么说,也算是做了个人情。

听许攸这么一说,卫士的神情也松懈了几分。对他来说,纵容游侠报仇只算是小过,而误把曹军探子放入要害却是大错,两者一轻一重,他自然倾向于相信前者。

卫士向许攸告别,喝令把曹丕五大绑押了出去,直接押送到邺城卫去处置。这个人身上有伪造的袁军公文,不查清可不行。他们押着曹丕走出门没几步,正碰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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