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来。所幸魏卒刚好尿完,弯腰去系甲衣,箭矢“嗖”的一声从他头顶飞过。魏卒心里“咯噔”一声,抬眼望去,但见长城上到处都是飞跑的秦卒,刀枪闪亮。
魏卒惊呆了,紧忙蹲下,抖着手打火点火。然而,火刚打着,柴却被雨淋湿了,怎么点也点不着。眼见箭矢纷纷飞上,有秦卒在朝烽火台上攀爬,魏卒急了,脱掉甲衣,解下内衣,将内衣燃起,放在柴下。
秦卒爬上烽火台,朝他搠枪。魏卒躲过,握住他的枪头,狠力一提,顺手一剑,正中秦卒的脸,秦卒惨叫一声失足跌下。
更多的秦卒蜂拥过来,箭矢如雨。魏卒光着身子,连中数箭,咬牙拿出一锣,重重一击,扯开嗓子大叫:“秦人偷袭喽,秦人攻上城墙喽,快起来抗敌哟!”
与此同时,烽火燃起来,滚滚浓烟冲天。
凌晨时分,秦人如蚁般顺着云梯爬上临晋城的城墙。守城魏卒多半在睡梦中被杀,城门洞开,大队秦人涌入城中,奔袭魏卒营区。
更多的烽火燃起来,尚未被杀的魏卒奋起抗击,激战爆发。
然而,魏卒多是仓促应战且短兵相接,终归是寡不敌众,纷纷战死。
临晋城军将府外,吕甲的御手被吵闹声惊醒,闻听秦人奔袭,急奔灵堂,上气不接下气道:“吕……吕将军,诸……诸位将军,快起来,秦人打……打过来了!”
吕甲打个惊怔,翻身爬起,听见外面隐隐传来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
吕甲无暇懊悔,动作极快地拿起枪,朝仍在熟睡的诸将大叫道:“起来,起来,快起来,出大事了,秦人打过来了!”
众将这才纷纷醒来,摸枪抽剑。个别卸了甲的将领,忙不迭地穿甲戴盔。
御手缓过气来,急道:“吕将军,快,车在后院!”
吕甲紧跟御手直奔后院。
大批秦卒冲进灵堂,众将顾不得许多,于仓促间持械搏杀。
更多的秦卒接踵而至,魏将纷纷战死。
吕甲与御手赶到后院,跳上战车。御手扬鞭催马,驰出院门,直冲秦兵。
包围府宅的秦兵猝不及防,被吕甲的战车撞开一条血路。
吕甲东挑西刺,勇猛无比,秦卒挡者不死即伤。吕甲杀得兴起,专朝秦卒多的地方冲撞,秦卒望而远避。司马错闻讯,亲率三辆战车驰来,与吕甲对阵。吕甲观其装束,得知他非一般秦军将领,挺枪大喝:“魏将吕甲,来将何人?”
司马错对这一刻期盼已久,嗜血的目光直射吕甲,挺枪回喝:“大秦征魏先锋司马错是也!”
“啊呀呀—”吕甲吼叫一声,放车冲去。
司马错左侧一将驱车迎上,二车相错,吕甲于眨眼间已将对手挑下战车。
司马错震惊不已,愣在那儿。
吕甲的战车拐回来,直冲司马错。司马错回过神来,挺枪迎战,另一战车夹击配合。一阵混战后,另一车上的秦将也被吕甲挑下。
司马错抖起精神,专心迎战吕甲。
二将连斗十余回合,司马错的长枪被挑飞,情急之下将吕甲的长枪夹在腋下,顺手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将枪杆斩断。
吕甲弃掉断枪,拔剑反击。
两剑相交,火光闪闪,铁屑飞扬。吕甲早抱死志,犹如恶神;司马错得逢敌手,浑然忘我。双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时间难分胜负。众秦卒无不看得傻了,竟然忘了助战,恍如局外人。
又斗几个回合,司马错的头盔被吕甲挑落,明显处于下风,情急之下,大叫助阵,众秦卒方才缓过神来,纷纷围过来。
几辆战车亦闻声驰来。
吕甲不敢恋战,转对御手,喝道:“冲过去!”
御手不动。
吕甲惊道:“袁兄?”
御手仍旧不动。
吕甲细审,见他不知何时已中乱枪毙命,歪在那里。吕甲跳过去,扯起辕马,大喝一声,朝司马错直冲过去。
面对这个亡命狂将,司马错不敢大意,引车急避。
吕甲也不追他,照空隙扬长而去。
众车欲追,司马错摆手止住。
望着远去的一溜烟尘,司马错由衷叹服:“人言吕甲为河西第一猛将,今日得见矣!”
日头升起,少梁城四门紧闭。
主门楼上,军旗猎猎,枪头攒动,一派森严。吕甲孤独一车一人,伫立于护城河外,冲城楼大叫:“我是吕甲,速报公孙将军,秦人背信弃义,偷袭我长城防线,长城失守!”
公孙衍一身甲衣,从城头上缓缓现身,冷酷的目光直射吕甲。
公孙衍挥手,示意开门。随着“吱呀”一声,吊桥放下,城门洞开。
浑身溅满血污的吕甲却从战车上跳下,朝公孙衍深深一揖,朗声说道:“公孙将军,吕甲是向将军致歉来的,吕甲意气用事,不听将军之言,对将军颇多微词,追悔莫及!吕甲敬请将军转呈龙将军,吕甲对不起龙将军,对不起王上,对不起河西!吕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