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寡人的一只小黑雕冒死捎回来的,魏罃他想得高呀!”
公孙鞅展读,眼睛一亮,看向孝公:“臣有谋矣!”
“何谋?”
“魏侯不是想得高吗,臣顶他上去!”
“就这么定!”秦孝公拳头一紧,“说吧,爱卿需要什么?”
“足金,美女。”
秦孝公转问内臣:“库中还有多少金银珍宝?”
“回禀君上,”内臣应道,“库中金银珍宝,多用于购置西戎战马、韩人生铁,已经所剩无几了!”
秦孝公眉头微皱:“寡人问你还有多少?”
内臣略略迟疑一下:“还有黄金百镒,白银几千两,奇珍异宝三箱,全是老奴留给君上以备急用的!”
“寡人有银子用就行了。余下的金子、珍宝,有多少,是多少,全部拨给大良造!”
“臣领旨!”
“另,传旨乐坊,选十女,要最美的。”
“臣领旨。”
公孙鞅接道:“臣还想借君上的凤鸟一用!”
“凤鸟?”秦孝公蒙了。
“就是蜀君贡给君上的那几只长尾大鸟。”
“好好好,你全拿去。”
“一只足矣。”
“两只,有个备用。”秦孝公语气果决,“还有,副使人选,你看谁去合适?”
“五大夫公子疾!”
秦孝公略一思忖:“就他吧!”
事不宜迟,公孙鞅当下开始准备,到天黑时,一切就已准备就绪。
翌日东方微白,公孙鞅的使魏车队就浩浩荡荡地驰离大良造府,径投东城门而去。当一行车马辚辚钻出门洞时,公子疾指向前方:“大良造,看!”
车马顿住。
公孙鞅抬眼望去,但见城门外面的空场地上,秦孝公背对晨曦站着,正在恭候。孝公身后,太子嬴驷、太傅嬴虔、上大夫景监、国尉车希贤等朝廷重臣依次站定。
公孙鞅急跳下来,与公子疾趋前几步,叩拜于地。
秦孝公亲手将二人扶起,君臣相视。有顷,公孙鞅拱手道:“君上留步,臣请辞!”
“公孙爱卿,”秦孝公执公孙鞅之手,“寡人没有再多的话了。爱卿此行,是以一人之力敌一国之军,秦国的命运,全都系在爱卿身上了!”
公孙鞅朗声道:“臣万死不辱使命!”
秦孝公招手,内臣从车中抱出一只精美的礼箱,摆在公孙鞅面前。公孙鞅望一眼箱子,征询的目光转向孝公。孝公看向内臣。内臣打开,箱中满满地装着色不同的杂类首饰。
“爱卿啊,”孝公手指箱子,“这点儿首饰,是昨夜寡人从夫人、嫔妃、公主身上临时搜讨来的,你一并带上!寡人所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在场官员闻听此话,无不垂下头去,掩袖哽咽。
公孙鞅再次伏身,将头叩得山响,然后起身,合上箱子,跳上马车,看向孝公,低声叮嘱道:“君上,莫忘备战!”目光转向前方,扬起使节,哑起嗓子,声音哽咽,几乎是吼,“大秦使魏,起程!”
使魏车马滚滚远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扬尘,嬴虔、嬴驷脸色阴黑,谁也没说一句话,转身回走。
走有一程,嬴虔转身,对嬴驷嗡声道:“驷儿,你说,君上是昏了还是疯了,竟然听信他公孙鞅?”
嬴驷回他一个苦笑。
“这这这……”嬴虔急了,“仗还没打,就这般低三下四前去求降,我三百多万老秦人的脸,全让那厮……丢光了!”
“公叔,”嬴驷眼珠儿一转,“不定这是桩好事呢!”
“哦?”
嬴驷阴阴一笑:“魏人正在火头上,那厮硬去舔人家的屁股,舔得好了还成,万一舔得不爽,人家不定拿他祭旗呢!”
嬴虔恨道:“如此最好!”
使魏车马一路东行,走出秦关即抵魏国长城。
见是使团,魏国关卒无理由拦阻,详细验过关文,见使节、国书等无不齐备,准予放行。
过去魏关就是直通函谷的衢道,途中车来车往,满载粮草辎重。所有辎重都在向西运送,目的地显然是阴晋。
由于道路不畅,秦使车马走走停停,慢如蜗牛。
看到“秦使”“公孙”等旗号,魏人无不以奇异甚或敌视的目光盯着使魏人马,使他们倍觉压抑,甚至没人愿意说话。
公孙鞅完全不同,非但没有这种压抑感,反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踏入魏国地界,他就将轺车的窗帘打开,一刻不停地扫瞄窗外的景致。快到河西重镇阴晋时,公孙鞅更是将头探出窗外,看着远处的城垛,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自说自话。
跟在车后的公子疾以为公孙鞅有事交代,紧赶几步,靠前问道:“大良造有何吩咐?”
“五大夫,”公孙鞅指着窗外,“晓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回禀大良造,我们已入魏国地界,这儿是河西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