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众人目送太子丹被押解而去,久久无人言语。血腥与恐惧的阴影笼罩着蓟城,风声呜咽,仿佛在为这即将陨落的国度送行。
燕王僖在城墙上伫立许久,目光呆滞,脚步仿佛灌了铅般难以移动。半晌,他才缓缓转身,一言不发地下了城楼。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唯有跟随其后,沉默地回到宫中。
刚踏进宫门,群臣立刻散开,朝堂气氛凝滞。大殿上位,王案之上依旧放着尚未合起的奏章。无人打破沉默,唯有几位大臣低声抽泣,也不知是为了太子丹还是即将国灭。
燕王僖缓缓走上王座,却没有落座,兀自捂着额头,似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可终究无法掩饰,开口声音颤抖:“诸卿……国难当前,该如何是好?”
话音甫落,殿中瞬间哗然。有人悲愤难抑,咬牙道:“大王,太子受此酷刑,我军上下士气激昂,此时应齐心同仇、据城死守,方能不负太子丹舍命相激!”
也有人面露惧色:“恶夫大军未至,仅黑龙玄甲军便如此恐怖气势。若贸然开战,恐只会加速灭亡。”
众说纷纭,吵得不可开交。燕王僖神色恍惚,好似既因爱子受难而痛苦,又似是因秦军逼近而惶恐。
忽然,他抬头看向殿外,眼里闪过些许挣扎,声音无力却又带着几分悲凉:“若……若投降,燕国之名可保否?”这是他心头的最后一丝幻想。
此言一出,大殿哗然。主战者纷纷痛斥,“大王不可——今太子丹已遭此残酷折磨,若再不奋起抵抗,燕国必将永陷耻辱!”
而主降者则神情复杂,不敢直言,却难掩默许之意。
燕王僖怔怔地听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太子丹跪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恐惧所填满,生怕也沦落到那个下场。
投降,或死战?他已无从抉择,只觉四肢酸冷,站立不稳,几乎要瘫倒在地。
“报!”忽然,一名侍卫打破僵局,急步奔入殿内,脸色煞白,“大王,有败兵归来。言秦军火烧灵寿,城内军民尽数惨死。”
“秦国太尉恶夫,领黑龙玄甲军连破文方城、韩臬、临乐,驱赶十几万百姓汇聚饶城叫门,丞相不忍下令开城门,秦军顺势攻城,饶城被破燕、赵、楚联兵...仅有小半得以脱逃。”
“赵国司马尚将军...丞相栗腹....惨死,仅楚国景阳将军汇集不足几万残兵脱逃,说是要往平城退守。”
大殿霎时陷入针落可闻的沉默,二牛所言果然不假,只是其言辞并未如此详尽,原以为已是暴虐至极,岂料事实竟更为残忍。
燕王僖用力支撑住王案,艰难开口:“传令……各城速速修缮城防、囤积粮草。若秦军来攻——便……死守。”
“死守?”有人愣住,旋即有人红了眼眶,抱拳厉声应诺:“臣等……誓与燕国共存亡!”
可也有人面若死灰,低声叹息。堂上不再有分歧——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人都清楚,这场战争的结果,或许早已注定。
暮色沉沉,宫门外风声瑟瑟,似在嘲弄这座即将走到尽头的王朝。
燕王僖扶着王案,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一句话,血色残阳映透殿门,将他满是疲态的身影拉得悠长。无人看得到,他的手心早已沁满冷汗,仿佛随时会因恐惧而崩溃。
.......
次日下午。
饶城。
二牛、春宁率领黑龙玄甲军回归,太子丹士卒带走粗暴扔进狭小的囚笼里,生死一线。
黑龙玄甲军冷漠地扫视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人质”,眼底没有半分的怜悯之色,只有无尽冷酷和杀意。
不多时,城内响起二牛凄厉的惨叫声,恶夫亲自拿着藤条,当着将士们的面,于城内用藤条鞭挞二牛,惩戒他的无令而动。
开始还好,二牛尚且能承受的住,可随着十几藤条下来,他再也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呼。
恶夫好像是故意折磨他似得,力道把控精妙,只是抽出一道道血棱子,而没有皮开肉绽。
这场面看得将士们是头皮发麻,浑身犹如蚂蚁噬咬般难受。
“老子叫你无令擅行,让你不顾将士们安危,你他妈的当自己是晋西北的云龙兄了?”恶夫咬牙切齿,边抽边骂。
王翦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好了,别打了,马上还要开战,难不成要抽死他?”
闻言,恶夫这才收手,一把将藤条扔在地上,冷声道:“ 去,滚那边站军姿两个时辰,动一下加一个时辰。”
“此战结束,回朱山扫一个月的茅坑!!”
二牛哪敢犟嘴,灰溜溜跑到城墙根旁面壁站军姿,那模样直接将恶夫等人给气笑了。
“这小子,还真是你带出来的兵,脑瓜不笨,还知道找一处阴凉地儿?”王翦看着二牛选的位置,顿时捋须大笑。
恶夫冷哼一声,“没脑子的夯货,真出点事,我如何与他家中父母交代,小时候可没少照顾我。”
“行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