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恕突然开始发烧, 浑身滚烫,连神智都变得模糊,胡乱抓住周云汐的尾指怎么都不肯撒手, 嘴里黏黏糊糊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小汐……小汐……”
床头的灯灯光偏黄,光线柔和,本意是为了护眼。
可这样昏黄的光洒在她苍白的侧脸上, 越发显得她面无血色,虚弱不已,另一只手捏着枕头一角也不肯放。
周云汐看得心急如焚:“云恕, 你放手,我去给你找医生。”
云恕力气比常人大得多, 没有理智的用力,几乎要把她的尾指勒断。
可周云汐又实在不忍心逼她。
云恕看起来太过痛苦。
她脸色煞白, 眉头紧蹙,明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却仍旧大汗淋漓, 将睡衣的布料浸湿又风干, 变成皱巴巴的一团。
周云汐没办法,从床头柜掏出应急的感冒药往她嘴里塞。
药片死活塞不进去。
云恕的脸都在发烫:“难吃……”
周云汐一只手被她拽着, 眼看着实在没其他办法,只好放软了声音。
“云恕, 我好疼。”
难受得睁不开眼的云恕一惊,半梦半醒间看了一眼周云汐已被她拽得发白的手指, 恋恋不舍地撒开,滚了一圈又窝进床里。
她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难受……”
周云汐赶紧去找了退烧药喂给她, 又给她测量体温。
40.5摄氏度。
一瞬间周云汐也无措起来。
周云汐还在不知疲倦地往她怀里蹭:“抱抱……”
再一转眼,她又变回了蜷缩成毛团的小猫, 浑身的绒毛都被汗湿,漂亮的蓝眼睛有气无力睁不开,只能大口大口喘气。
她变身的速度很快,但状态却不稳定。
周云汐只能抓着它问:“云恕!你能稳定下来吗?!我带你去医院?”
云恕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不行……”
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形态上的变化。
形态变换的体验很痛苦,所以她一般会长时间地处于或猫或人的状态,很少会毫无缘由地发生这种变化。
但身体里突如其来的热浪几乎要把她整个撕碎。
变形的痛苦反而成了其次。
云恕近乎奄奄一息地抓住周云汐的衣角,告诉她:“别去……我会没事的……”
周云汐不敢信。
可人猫形态都控制不住,那带出去就是活靶子。
周云汐还不想让云恕进研究所。
好在过了一两个小时,云恕的状态终于渐渐稳定。
纤瘦的女人躺在周云汐的怀里呼吸凌乱,睁不开眼,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温度总算是往下降了一些。
周云汐思忖良久,还是打电话麻烦方小树请了医生。
私立医院的医生嘴严,钱给够了就足够他闭嘴。
很快,医生带着助理拎着大包小包上了门,有条不紊地准备给云恕做检查,眼观鼻鼻观心地不敢多看一眼周云汐。
小助理年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老在电影里出现的大明星。
他也没敢说什么。
但医生还是警告地看他一眼,让他注意职业素养。
小助理顿时把头缩得像只鹌鹑。
周云汐对医生的素养还算满意。
医生话不多,但动作利落,没多久就把诊疗单交到了她的手上。
“没什么大碍,而且已经退烧了,那就不用输液,我开点药吃一下就行了。”
他嘴上不少,心里多少还是觉得古怪。
简单的发烧没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
还有那位病人的指标,甚至健康得远超差不多年纪的成年人,几乎能作为他们医学研究的健康人士标本。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系的事。
收了高额诊金的医生心满意足的退场。
周云汐摸了摸云恕的额头,心里却更加担忧。
“阿恕……他们查不出来不对劲,是不是说明,你身体的问题我们根本解决不了……”
云恕在她的怀里磨蹭,说不出话。
周云汐赶紧把这种晦气的想法挥之脑后。
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在第二天,云恕的确又活蹦乱跳。
周云汐不由得想起,拍《山音》的时候,小猫阿恕也生过一次病,那次还是方小树见状不对带它去看了兽医。
但事后,方小树也没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云恕看她眼下青黑,心中愧疚:“我陪你休息一会儿吧?”
周云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良久,她摇头:“不用了。”
这时间她差不多也要进组工作了。
就是周云汐实在放心不下。
她犹豫着问:“云恕……是不是因为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