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笑的表情,你现在应该高兴才对。”沉云欢对他的无动于衷略有不满,认为师岚野现在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她的伤势完好代表着什么,于是直白明了地说:“今日我心情好,你往日的恩怨情仇,或是有何所求,都可以告诉我,等我伤好了就尽数帮你解决。”
师岚野说:“没有。”
即便是半瘫在床榻,处境与从前天差地别,但就那么一个轻挑眉毛的表情,她仿佛又变成了数月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沉云欢,口气大得不行,“你想好了再说,这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师岚野站着想了一会儿,又说:“没有。”然后端着水盆转身,出了屋子。
沉云欢枕着棉花,嘴里咬着师岚野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糖棍,两只刚洗干净的脚百无聊赖地来回晃着,心说这性子真是闷得无趣,还及不上今日在她头边啄她头发的鸭子。
师岚野去院中忙活了一会儿,再进来时手里拿着一套红色的衣裳。那红色非常浓丽,像是血染的一样,鲜亮无比。
来到床边,师岚野将衣裳分放,一件雪白的内衬,配上赤红的无袖外褂,边上放着一条白色的裤子。衣服上没有什么金丝银丝绣的纹样,但胜在颜色很纯粹,因此也十分好看。
沉云欢钟爱各种花里胡哨的衣裳饰品,在仙琅宗上她衣柜里的红色衣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来自五湖四海的绣纹和稀罕布料,各个都不重样,更不用提那些戴在头上的,耳朵上的,手上的各类珠宝玉石。
出了仙琅宗是什么都没带,只穿了一身素衣,不过那日重伤昏迷时被师岚野换了下来,血液给染得一塌糊涂,师岚野洗了几次都没洗干净,沉云欢现在身上穿的,其实是师岚野的衣裳。
现下他拿出这新的衣裳,是又打算给沉云欢换了。
沉云欢自己也嫌弃身上的衣服好些日子不换,但是她考量着身体还不能动弹,不太理解师岚野要怎么给她换衣裳,于是一双盛满疑惑的眼眸盯着他瞧。
师岚野先将抱起来,将棉花被垫在她背后,往她的肩胛骨上捏了捏,顺着胳膊滑到手肘,抬起来活动了两下。她手臂的骨骼基本长好,只是躺了太久没动,身上的肉都软了,关节僵硬,也不太能使上力气。
数日来的相处让沉云欢完全适应师岚野的靠近,他弯腰俯身,与沉云欢的距离很近,几乎额头相触,但沉云欢却没有先前的抵触,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臂被扭动的样子,有些得意道:“如何?我的骨头是不是很硬。”
原本还有些忧心沉云欢对换衣服非常抗拒,见她这样,师岚野也几不可闻地松一口气,点头应和:“确实不同常人。”
“那是自然,常人岂能与我相比?”沉云欢尝试自己抬手,仍十分困难,便皱了皱眉头说:“看来还需要个几日,但应该不用太久。”
“的确,这些于你来说,不过小伤而已。”师岚野很难得地多说了两句,随后从身后抽出一张黑布,折成窄长的形状,而后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道:“先将衣裳换了。”
*
房中只有半根蜡烛照明,夜幕降临之后,破旧的小屋轻易被昏暗的烛光填满。
师岚野的影子印在墙上,显得很高大,占了半面墙壁,沉云欢半靠在床头,看着他欺身过来。
师岚野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大了许多,领口敞着,衣扣落在她的锁骨边,但被师岚野很精准地找到然后解开。他的眼睛用黑布遮住,连鼻梁也遮了一半,只露出半个鼻尖,唇色稍微有些红,在白净的脸上很是惹眼。
仍旧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凑得近时,沉云欢能听见他轻浅而平稳的呼吸,眼中倒映出他的眉眼,不可避免地细细打量他。
这些日子她在脑中搜刮无数遍,仍是没找到关于他的记忆。
他的脸十分出色,绝不是过目即忘的面容,更何况沉云欢的记忆力算得上好,若是从前见过就一定会有印象。
没见过,无交集,这天下果真有这般心善之人,即便素不相识,也愿意将她这个麻烦捡回来,不辞辛苦地照顾?
“抓紧。”师岚野呵出一口热气,落在她的耳边,沉云欢回神。
上衣已经脱掉,烛光给沉云欢雪白的皮肤染上大片暖光,师岚野握着她的双手搁在自己脖子处,让她的手指勾住,形成一个搂住他脖子借力的姿势。
影子落在墙上,两人紧贴在一起,亲昵得过分。
感觉到沉云欢抱紧后,他往后一抬身,将她带离了棉花被,其后摸上衬衣罩在她背后,拢住她的身体,不过是片刻的工夫,沉云欢就觉得双臂疼痛,呼吸也跟着重了些许,难以坚持。好在师岚野很快将她放回去,没让她强撑太久。
接着就是捏着她的手套进衣袖里,再将衣扣合上。穿外衣时就快很多,也能感觉到师岚野少了些许顾忌。
真正麻烦的是换裤子,师岚野将她的脚套进裤腿里,需要沉云欢自己将裤子提上去。这一脱一穿折腾了许久,穿好后沉云欢双手抖得厉害,只觉得腕间疼痛不已,着急地喊着师岚野给她上药,说她的手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