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月明,清辉铺满庭院。
两名健仆握鞭立在叶暮两侧,只等孙伏虎离去,便要惩治于叶暮,神色亢奋,迫不及待。
叶暮并不知大厅内发生了何事,也不关心,他只是看着身旁的两名健仆有些感慨。
他自幼便被自己的父母从偏远的乡村带进城中,卖给了悬壶药行做奴仆,小小童年尝遍诸多厄难。
他不恨父母,山村的生活太穷了,若不把自己卖给有钱人家,父母根本无力把自己抚养长大。
父母做出这种抉择时的痛苦神色,一直烙印在心中。对他叶暮来说,这是他一生所得到的最纯粹、昂贵、无私的爱。
所以在悬壶药行,即便处处遭他人白眼唾弃、呼来骂去、侮辱惩罚,他都能忍,告诉自己,活下去,只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切都值。
活着,才有出人头地的希望。
蛰伏一时,忍耐千分,终会有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一天。
他不识字,就每日抽时间偷偷跑进账房,替账房先生端茶倒水、捏肩按摩,只为换得一小撮识字的时间。
识字,才能读药经,才能辨认出各种药草的名字和药性,在悬壶药行,不识字的草药人永远没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这道理,他十岁就懂。
他渴望变强,不愿生活就这样暗无天日地进行,每次路过药行武师的习武场时,能目不转睛地看上好长时间,别人说他呆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武师修习武道的招数,他费了三年的时间,一丝不漏地都记在心中。
为了练习这些偷来的招式,他每天只睡四个时辰,在他人兀自酣睡的时候,他已经躲在废弃的小院内一遍又一遍地在修习,无论晴雨、寒暑。
尽管没有与招式相匹配的功法,但他却把这些招式练得极为娴熟、一丝不差,较之寻常人已大有不同。
偷偷地识字、习武,他只为变得更加坚强。
一个人,如果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若有人能窥探到叶暮的心,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年仅十五岁的采药奴,其心胸会如此坚韧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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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药楼大厅内,一排排粗如婴儿手臂的烛火照得满室通明。
施祥每叫出一株药草名字,楚云庭心中便是一震,当他听到罩云乌枫叶的时候,再忍不住心中的震惊,急匆匆来到施祥身边,目光如炬,朝药筐内望去。
当看清药筐内的景象时,以他的心性修为,也禁不住一阵摇曳颤抖。
三品灵草!
竟然都是三品,哪里来这么多好宝贝啊!
那些采药人听到这些药草名字,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采药多年,谁能采到一株二品药草已经够稀罕了,可耳畔传来的施祥的尖叫声却告诉他们,药筐内有好几株三品药草!
这……怎么可能?
施祥盯着眼前药草,苦苦想不起这株药草的名字,憋得脸红脖子粗,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这是一株四品药草!
这株药草约莫拇指粗细,茎干碧翠如玉,其上只有三片叶子,一片雪白如银,一片赤红如霞,一片浓黑如墨,三片叶子成品字形围着碧绿茎干,散发出一股诱人之极的清香。
施祥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一定在哪一本药书中见过这株药草,可此时他偏偏就想不起来,急得他差点跳起来。
也不怪他如此失态,近几年来,在景州城内四品的药草几乎已经绝迹,简直成了传说中的宝贝,此时能亲眼目睹一株四品药草,他怎能不激动亢奋?
“祥云瑞鳞草!”
楚云庭认出了这株四品药草,心神巨颤,眼眸变得极为狂热,四品药草啊,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八年?
十年?
楚云庭深深吸一口气,依旧无法按捺心中激动。
施祥脑子嗡地一声,像被炸开一般,一段文字清晰浮入脑海:“秉烛天地而生,纳天地纯阳极阴之气,叶分三瓣,赤者,炼血浆如沸水;白者,淬真元如锻铁;黑者,扩识海似窥天。因其茎干脉络如祥云、似瑞鳞、故名曰‘祥云瑞麟草’,位居四品之翘首。”
“宝贝啊,稀世宝贝啊……”施祥双目失神,喃喃自语。
“哈哈,哈哈哈哈…..”
楚云庭放生大笑起来,神情激动喜悦之极,声如洪钟说道:“陈某修为停滞知微境十年,有了祥云瑞麟草,何愁不能进阶大归藏境界?”
施祥闻言,也反映过来,极其艳羡道:“以祥云瑞麟草为主药,辅以青螺烈焰草、龙涎金针香、五味麻红散,铁线黑腹蛇的内丹,就可炼制出四品丹药——玄气衍妙丹。此丹功效神妙,用在破境之时,可平添五成几率。恭喜家主,有了此丹,何愁破境不得?”
“恭喜家主,愿家主早日破境,进阶大归藏境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