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琳闭着眼睛,将微微张开的双唇送上来的时候。
我没有任何预兆地伸出手,将一片披萨塞到了她的嘴里。
要知道,这披萨刚从烤炉里出来不久,正腾腾冒着热气。
这毫无防备的一下,瞬间让热芝士在罗琳的嘴唇上拉成了长丝,烫得她整个人微微一哆嗦,
她发出一声低呼,随后赶紧吐出一部分,迅速吹了吹嘴巴,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尴尬。
“林广厦!你…你干什么啊!”罗琳气呼呼地瞪着我。
我笑盈盈地说道:“我来之前就和你说了,不要自作多情,我要的见面礼,是想让你帮我拿到那个保罗和卢卡的地址。”
“地址?”
“你不会以为,把我和我的朋友打成这样,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给我地址,我把这私仇给报了,我们就合作。”
“操,就这点事?你他妈早说啊,我打个电话就能让宪兵队把卢卡和保罗抓回来。”
“拜托,你懂不懂什么叫复仇?享受复仇就和享受美食是一样的,就像这块披萨,我要是替你嚼成糊糊在给你吃,你会觉得好吃吗?”我说着自顾自地往嘴里塞了一口披萨。
我对西式的餐饮,一直没有多大兴趣,不过这种叫做玛格丽塔的披萨,只是简单地加了些番茄、莫扎里拉奶酪、罗勒和橄榄油,味道却出奇的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罗琳沉默片刻,依旧气嘟嘟的说道:“今天晚上给你地址,不过我建议你等伤好了之后再动手。”
“我建议你不要瞎给我这么多建议,告诉我段忠在哪家医院,车钥匙留给我,然后你就可以滚了。”我颐指气使地口吻说道。
罗琳翻了翻白眼,在披萨盒上飞速写下一个地址,然后套上高跟鞋,脚尖一踩,鞋跟敲击着地面,带着几分愤怒和决绝的声音准备离开。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在湖边,你为什么要站在我脸上?”我有些愤懑地质问道。
罗琳冷冷地瞪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些许愤怒:“因为我要在你脸上撒一泡热乎乎的尿把你淋醒!”
说完她“嘭”地一声摔门离开。
等她走后我在旅馆躺了一下午,等伤势稍微缓解一些后,我立马开车去医院探望段忠。
而罗琳在留给我的车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护照和几千欧的现金,除此之外手套箱里还有一把格洛克17和微技术的跳刀。
经常用枪撒人的朋友都知道,永远不要相信一把自已没用过的枪。
所以我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开了几枪,检查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暗病。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我才匆匆前往医院。
等到那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这是一家教会医院,周围显得很是冷清,我刚走进大厅,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护士站的一个小护士走上前,一脸和善地问道:“先生,您是来探望病人的吗?”
“嗯。”我点点头冷声说道:“我来找段忠,一个华夏男人。”
“奥上帝,你就是那个男人的家属嘛!他来的时候血几乎流光了,抢救的时候,血库几乎被我们用光了,我们只好紧急召集全院的医务人员对血型,最后只找到三个符合的,之后我们又发动社区的居民进行献血…
他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不过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而且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什么“林广厦只是我雇的导游,杀人和他没关系”、“林广厦快跑”、“你要活下去”之类的话。”
小护士喃喃说着,带着我往前走,这让我原本平静的心脏,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不喜欢交朋友,更不愿意和人交往过深。
因为在西非、在和隆、在金沙这种诡谲的环境,你一不小心就会遇到披着人皮的狼。
在我的世界观里,大部分时间的友情,不过是和生意一样的利益互换。
而段忠是第一个让我有了例外的人。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我们已经穿过狭长的过道,终于在重症病房外,我看到了段忠。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身体被绷带和缠绕的绷带覆盖,鲜血的痕迹仍然显现,肿胀的四肢和半闭合的伤口让人心惊。
机器的滴答声和呼吸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病房显得异常沉寂。
而伴随着机器的杂音,段忠的身体偶尔轻微颤抖,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身体的痛楚。
我来之前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可当我看到他这幅惨状,胸口像被一团火焰点燃,愤怒迅速蔓延全身。
我的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保罗家里,把他给剐了。
就在我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
“你好先生…先生?”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早上那个没领到粥的中年妇女!
她推着一把破旧不堪的轮椅,车轮已经褪色,铁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