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飞舟无视黑暗,划破云层,飞舟之上,皇甫璇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在其对面还专门放了一张椅子用来搁脚。
如此豪放且不讲究的姿态,便是男子中也少有,更遑论女子。
飞舟之上,王策额头冷汗直冒,三番两次有意提醒自家小姐,注意一下形象,但皇甫璇皆是装作没看见。
而在其四周,还站着数位戴着青铜面具,身着黑袍的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目光全部锁定在皇甫璇身上,其中为首者,黑袍袖口更是绣有一圈金线,这是封神阁大祭酒层次才能拥有的标识。
这位西宁郡大祭酒,同样站在左近,皇甫璇用来搁脚的椅子,原本是属于他的。
可是看着皇甫璇如此失礼的行为,大祭酒很是平静,甚至心情很不错。
虽然青铜面具覆面,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熟悉这位大祭酒的人都知道,大祭酒心情好的时候与不好的时候,气场是不一样的。
皇甫璇拿着一只林檎,啃了一口,瞥了那位大祭酒一眼,“我差点儿死了!”
“我知道,但这不是没死吗?”大祭酒点头。
“可是有人因我而死!”皇甫璇再次啃了一口。
“你是大祝候选,她们也是大祝候选,她们并不是因你而死,是因为大祝候选的身份而死!他们的死,我们封神阁可以担,杀人者可以担,唯独不必你来担!”大祭酒声音平静。
“嗬……有意思,我们都知道,真正的未来大祝,早就定下了,她们本就是障眼法,不过是为我掩护而已!”皇甫璇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好意?”
“是的!”大祭酒再次点头。
“你……”皇甫璇气结,她终于发现了对面这人的棘手,油盐不进,理直气壮,竟是让她一肚子话都说不出来。
“你既然能从袭杀中存活下来,可知道是谁下手?”
“五通神教!”皇甫璇倒是没隐瞒,因为这本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哪怕她对封神阁很不满,但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的。
“五通神教?”从一开始就很平静的大祭酒语调终于拔高了几度,周围人都能感受到其情绪波动。
“不错!”
下一刻,强大的气势,铺陈开来,大祭酒那冷硬的青铜面具之下,一双眼眸化为令人心悸的金色,威严如神,“原来是他们!”
皇甫璇平静地与大祭酒那毫无情感的眼眸对视,“放心,袭杀我的两人,已经死了!”
大祭酒眼眸之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按照道理,你活不下来才对!”
皇甫璇点头,“谁让我运气好呢,偏偏就遇到了一个高人搭救!”
“那人是谁?”
“不知道,怎么?人家救了我,你还要去调查人家?”
“若他真如你所言,那他可以是我封神阁的人,成为你的护道者!”大祭酒这话一出口,便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皇甫璇眼神闪动,似有意动,但很快又摇头,“算了,不许去调查他,人家也不一定愿意!”
“好!”大祭酒面对皇甫璇竟是意外地好说话。
“我和他有缘,说不定之后还会再见!”皇甫璇三两口将手中林檎果肉咬干净,来不及咀嚼的果肉将其双颊高高鼓起。
“相逢是神灵的指引,重逢亦然!”
“唉……我发现我对他有些好感!”皇甫璇双手环抱,鼓鼓的双颊因为咀嚼,不断起伏。
她这话一出,整个飞舟之上都为之一静,便是飞舟动力法阵都似乎因为这句话减弱了几分噪音。
儿女私情,这对封神阁的人而言,是禁忌!对于即将奉养神灵的人而言,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大祭酒,站在自家小姐身后的王策更是身躯一颤,心道完了,小姐又发病了,这话怎么能说,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竟然还是当着一位大祭酒的面说。
然而,大祭酒并未因为皇甫璇此言而雷霆暴怒,反而笑着问道:“现在我信他很优秀了!”
“是吧!我眼光怎么能差?”皇甫璇点头。
“这个我也信!”
事情的走向令所有人都感觉震惊,那些所有熟悉大祭酒的封神阁成员,皆是难以置信,而王策更是傻在当场。
这根本不合常理,别说皇甫璇还不是神庙大祝,即便她已经是了,说这种话,也是大罪,不仅会被剥夺大祝身份,更会以渎神论罪。
皇甫璇将双脚从椅子上拿下来,抬手指了指,“嗯,你不错,坐吧!”
大祭酒点点头,竟然真的坐在了皇甫璇对面。
“大祭还是如期举行?”
“是的,围剿五通神教教徒的事,自然会有人去做,阁内会做好安排的,大祭不会受到影响。”
“五通神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半路截杀大祝候选,恐怕目标就是郡城大祭……你们做好了准备?”皇甫璇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