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宾客团团围住的梁秋阳这会儿终于得以脱身,朝我们迎了过来。
今天他难得穿了一身正装,显得整个人格外挺拔修长。
“你们总算来了。”他上前给了我一个拥抱,又摸了摸宋墨和宁曦的脑袋,“我好紧张,简直比我第一次开演唱会还紧张。”
我替他调整了下有些歪斜的胸花,问:“梦白呢?”
“在楼上化妆。女孩子嘛,准备时间总是比较久。宋柏劳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临时有点急事,不过很快就来了。”
梁秋阳点了点头。
宋墨忽然道:“姑父,我能不能带妹妹去吃点东西?”
这声“姑父”叫到了梁秋阳的心坎里,他连想都没想,宠溺地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就像怕被我叫住,宋墨抱着怀里的妹妹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我和梁秋阳眼前,动作快得跟阵风似的。
为了妹妹一口吃的,他竟然也会耍心机了。
“还吃啊?”人走远了,我朝兄妹俩离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无奈道,“你看看妹妹都胖成什么样了。”
梁秋阳满脸不认同:“我干女儿怎么了?那是胖吗?不是,那是圆润!我跟你说你公公可已经来了,在里面跟自家人聊天呢,别让他听到你说他孙女胖啊,当心他骂你。”
骆青禾已经到了?那等会儿要去跟他打个招呼才行。
“她‘圆润’得才四岁看着就跟别人五六岁的孩子一样了。我怀疑她是不是趁我们睡觉偷开冰箱了。”
“她爱吃就让她吃嘛。”梁秋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对了,今天阮凌和也有来。他好像前不久找梦白摘除了腺体,可把他老子气得半死。”
我诧异不已,虽说几年前他就叫嚷着要离婚,可这些年也没再传出什么风声,我以为朱璃已经把他搞定了,想不到说摘腺体就摘腺体,一点不含糊。
“他们离婚了?那朱璃呢,也摘腺体了?”
如果是正常丧偶的alpha或ega,失去伴侣后,排异反应虽然仍会存在,但不再会有发情期。而据我所知,有标记的a摘除腺体后,另一方如果不同样摘除腺体,依然会遭受发情期困扰。
国际上许多人会反对这一手术,正是由于它背后存在的,对ega的潜在伤害――如果不想被发情期折磨,他们就必须也摘除自己的腺体。
梁秋阳道:“好像没摘腺体。”
“那他怎么度过发情期?”
他耸耸肩:“抑制剂吧。”
我和梁秋阳正说着话,宋柏劳和宋霄到了。
宋霄前两天刚回的香潭,住在市里的酒店里。他的摄影集要出版了,据说那里离出版社近,方便编辑随时上门和他讨论出版细节。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也有许久没见宋霄了,他一如从前,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只是可能一直从事户外工作的关系,肤色较之前深了些许,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路上正好碰上。”宋霄道,“我打车到酒庄大门口,以为进来很快就能到,没想到要穿过一大片葡萄园,走了我十分钟都没走到。还好遇上了柏劳,不然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经常运动加上心情舒畅,他这两年丝毫不见老,还有点一年比一年看起来更年轻的趋势。除了因为爱笑造成的眼角纹路,他其余地方的肌肤都饱满又光滑,身上甚至还长出肌肉。
宋柏劳看了看左右,问我:“两个小的呢?”
“去吃东西了。”
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你又心软了?”
对于我控制宁曦饮食这件事,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单纯看戏心态,有时候还以看自己女儿馋到流口水的模样为乐。
“这次倒没有。”我将刚才发生的事与他们说了遍。
宋柏劳与宋霄听后表情各异。
宋柏劳道:“妹妹一定又装哭。”
宋霄道:“小朋友长身体,要吃就让她吃嘛,上次我抱她,也没觉得她很胖啊。”
梁秋阳终于找到队友:“是吧,我也说妹妹不胖。她脸多小啊,还没我一个巴掌大。”
她才四岁……你的脸现在都没我一个巴掌大啊。
宋霄和梁秋阳开始跟我探讨控制宁曦饮食的必要性,宋柏劳则跟株墙头草似的,谁问他意见都点头。
宋霄:“其实爱吃总比不吃好,我遇到过好多孩子都不爱吃饭……”
我看宋柏劳又点头,暗暗掐了把他的腰。
他嘶了声,逮住我“偷袭”的手,反手握在掌心。
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小女孩的尖叫。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宁曦的声音,心头骤紧,奔着声音方向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