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泰看来,李渊想种地,纯粹是天方夜谭。
他打从出生就是贵族,北周关陇贵族的出身,加上袭封唐国公,再加上深得隋文帝和文献皇后垂爱,可以说就没受过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纯粹贵族。
贵族想种地?闹呢?
要知道他李泰种地,都被不少人传言缺心眼,认为是哗众取宠,一直到韭菜和菘菜的出现,才消停了一些,土豆的出现,才彻底正名。
李渊想种地?
也不是不可以哦!
在太极宫种地是不可能的。
若是能撺掇李渊把太极宫让出来,可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李渊要怎么种地,他还是很好奇的。
虽然想,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李泰只好选择了最佳的迂回战术——激将法。
放下水壶,李泰苦笑道:“皇爷爷,您这就是说笑了,孙儿作为亲王,种地已经颇受非议了,您也来?史书会记载孙儿把您带坏了的。”
李渊不满道:“种地又如何?朕回顾一生,竟发现从未耕种过,从未体会过自食其力的感觉。”
李泰疑惑道:“您不是曾经主持过春耕和秋收大典嘛?”
“装样子能算嘛!”
一句话说出口,李渊才发觉自己失言了。
懒得抓李渊的话把子,李泰继续问道:“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看着皇宫的方向,李渊喃喃道:“朕把持着太极宫不放,就是为了让你父亲难堪,不过他现在身在东宫,处理朝政也有模有样,朕的做法,没起作用。
罗艺的事情,让朕惊惧交加,朕怕的不是被牵连,而是怕真的因为自己,毁坏咱们李家的基业。
更何况,今日看到你悠闲的样子,让朕心向往之。被你父亲夺权以前,朕的消遣不过打猎一种罢了,如今困局太极宫,当真是难受至极。
反正朕别的儿子,都没办法跟你父亲争锋,皇位已经被你父亲坐牢,朕又何必坚持?只要朕让出太极宫,做一个田舍翁,不仅能获得朝野的称赞,还能悠然的度过此生,何乐而不为之?”
一番话说完,李渊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泰奉上的年礼酒,他开始还喝不惯,喝习惯以后,某日绕开看守的太监偷喝得逞,却险些醉死。
好不容易醒转,看着身边围满了的妃嫔,还有李元景、李元昌等子女,他发现,自己才是这些孩子真正的倚靠,要是自己倒了,搞不好皇帝对勋贵消肿之余,把目光也转移到这些孩子身上。
死不得啊!
虽然痛苦,但终究是得为了这些孩子活着。
人活着就为了忍受痛苦,实在是太凄惨了些。
所以,给自己找点消遣,是很有必要的。
刚好,今天他就发现了一种很好的消遣方式。
不过是种地而已,修身养性之余还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何乐而不为?
见李渊似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李泰这才介绍起自己的大棚:
“皇爷爷,您要建设大棚的话,只需要仿照孙儿的建设就行。至于种子,孙儿也能提供,就是不知道您要建设怎样规模的大棚?”
想想自己身边的一大群人,李渊道:“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大越好!”
不知道这老家伙准备怎么祸害,但既然他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只需要支持就行了。
仅仅是支持就好,规划一类的事情,让他自己来。
虽然李渊开了口,但也不排除反悔的可能,所以李泰对这件事并不如何的上心。
栽种完黄瓜,正午的热乎劲儿还没有过去,于是李泰趁机向尉迟恭请教拳脚功夫。
尉迟恭是马槊名家也擅长角力和拳脚功夫,李元吉自负武力,结果用真枪对战尉迟恭的木棍,打了一整局的miss。
而尉迟恭彻底放弃武器以后,一连缴械三次,让李元吉把脸丢到了极致。
遇到这样一位猛人,不好好求教,脑袋绝对是被驴踢了。
尉迟恭的教导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推窗望月”、没有什么“黑虎掏心”,只有一些发力技巧,再者,就是对人体致命点的讲解。
真正的生死相搏,谁讲什么流派,不管南拳还是北腿,能搞死人为上,别说插眼睛怼喉咙,必要的时候,来个猴子偷桃也并无不可。
至少,尉迟恭就一脸奸笑的阐述自己的砸鸡蛋经历,反正就一个意思:偷袭下路很好使!
年纪的原因,使得李泰没办法直接跟尉迟恭对练,但仅仅是摆架子,依然能发现有人指导,和自己瞎捉摸全然不同。
在尉迟恭的指导下,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拳挥出,都比正常挥拳力气大了不少。
“越王殿下,您只需要把这些发力的技巧吃透,武力就能高于常人了。
所谓武力,就是比拼力量、速度、反应,这三样相差无几的基础上,才需要技巧。不过技巧这个东西,还需要亲历战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