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千古人镜这样的人物,揉揉疼得不行的小腿后,魏征整整衣冠,重新行了一礼。
“卫王责怪的是,是微臣口不择言了,微臣正式向您和尊师道歉。”
见魏征选择了道歉,李泰才冷哼一声,回了一礼,算是接受了道歉。
起身后,李泰无语道:“本王知晓魏大夫的心思,不过是怕本王夺嫡,会引起上一代一般的动荡而已。至于这一点,本王就算现在作保证,只怕您也不会相信,既如此,您不妨看看今后如何,现在下断言,尤其是污蔑本王的恩师,实在是过早了吧!”
魏征苦笑一声,只能再次行礼,算是额外的致歉。
若不是卫王说了类似保证的话,让他无比惊讶,他也不会口不择言了。
看了一眼丰收殿遥遥相望的大棚区域,魏征继续问道:“微臣也不瞒殿下,本次微臣前来行宫这里,除了问药,就是来给殿下添堵的,不知殿下靡费巨万搭建的所谓大棚,究竟是何用处?”
好家伙,明着来了。
李泰想也不想的就说:“魏大夫就看到了靡费,却不知大棚的产出。别的不说,短短两年之内,本王就有信心,将投入赚回来。
更何况,本王偶然发现了一种新的香料,将来不管是对内销售,还是派遣商队走西域,都能赚钱。胡子赚了咱们这么多年的钱,也是时候还回来了。另外....”
李泰鄙夷的看向魏征,说:“本王花用的都是父皇的钱,又不是国库的钱粮,魏大夫还指责不到本王身上吧!”
魏征微微一笑道:“殿下莫非忘记了,虽然材料都是陛下的钱粮,但人工可不是。靡费民力只为私事,可不是明君做派啊!”
卧槽,忘了这一茬了!
李泰这才想起来,当初亲耕的时候,魏征这混蛋是去安抚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旧部了,否则,单单工部派遣劳力只为卫王一人,这件事就够他跟皇帝拍案子的。
不管怎么说,得想办法圆过去啊!
看到远远的望着这边,却不敢靠近的张勋,李泰眼前一亮,招招手,把张勋叫了过来。
“免礼,张勋,本王问你,工部招来的那些民工,最后平均一人得了多少的赏钱?”
说起这个,张勋嘴里就发苦,顾不得魏大夫就在一边,吐槽道:“本来,奴婢定的标准,就够那些民工高兴的了,您看完以后,非要翻几倍。
到最后,平均一个民工都得到了至少一百铜钱的奖赏,咱们虽有些资财,但也耐不住这么花啊!几百贯就这么没了。”
“一百铜钱?几百贯?”
两个数字,着实吓了魏征一跳。
李泰撇撇嘴,撵走了张勋,随即看向魏征,得意道:
“魏大夫听完觉得如何?要知道自武德年来,因为提倡节俭,不动宫殿一类土工,长安周边的民夫,除了维护官路以外,很少动用。
这一次父皇虽然是走工部的路子,征兆了民夫,但本王可是给了赏钱的。换作平日,这些民夫,到哪里去赚一百铜钱?
这是予民得利的大好事,您要是因为这个弹劾本王,或者是弹劾父皇,虽师出有名,但你就不怕那些愤怒的民工,到魏府门前咒骂?”
见魏征一脸的灰败之色,李泰嘚瑟之余,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乱发善心。
只是纯纯看不得那些民工的辛苦,所以大方的派了赏钱,如今却正好来堵魏征的嘴。
真是妙啊!
尤其是“予民得利”这四个字,就算魏征是铁嘴一张,只怕也啃不到这上面来。
果然,懊恼了一会儿后,魏征再一次行礼:“原来是微臣错怪了卫王和陛下,微臣向殿下致歉,等回到长安后,也会向陛下致歉。”
一百个铜钱,看起来不多,但是如今天下穷困,长安市面上的一斗米才不过五文钱而已。一百铜钱,就是二十斗米,两石,二百多斤的米啊!
更何况,这还是长安市面上的价格,若是百姓自己到乡邻家买粮,还要更多一点。
只是一个民工的所得,就够全家吃用好长一段时间的了。
皇帝看似荒诞的举措,实际上却是真正的予民得利!
想到这里,魏征的腰不由得更弯了一点。
方正人,行方正事,魏征在弹劾皇帝犯错的时候能犯颜直上,遇到自己犯错的时候,也能勇敢承认错误。
这样的人,至少是不坏的。
李泰也不再嘚瑟,上前搀扶了一下魏征,笑道:“魏大夫不明事情始末,道歉之说大可不必。”
想起魏征刚刚话里差点被人忽略的字,李泰转而问道:“魏大夫既是来问药的,不知是何病症?还是早些告诉本王,本王也好传信给恩师,免得耽误您用药。”
既然是来看病的,还是早点看完,趁早滚蛋的比较好啊!
见卫王提起这件事,魏征苦笑道:“不知殿下可知道肉刺?”
肉刺?
李泰看向魏征的手,虽然有点皲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