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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军大营内,年味在紧张的备战氛围中迅速消散,凛冽的肃杀气息愈发浓稠。
长萍平原外,营帐连绵起伏,各营士卒如穿梭其中,加固工事的号子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夯土撞击木桩,扬起的尘土弥漫半空。
磨刀石旁,一排排刀刃寒光闪烁,急切渴望着饮血疆场。
纪月华一袭银甲耀眼夺目,火红色的披风烈烈作响,恰似燃烧在冰原的烈焰,散发着摄人英气。
她系紧披肩,矫健的跨上战马,手中长枪紧握,身后八千精骑如钢铁洪流,个个严阵以待。
战马刨动蹄子,激起团团烟尘,马嘶声划破长空,惊散低空盘旋的飞鸟。“火凤营的诸君,随本将奔赴沙场!
此去山高路险,吾等身负家国之托,守好咽喉要道,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让南安贼狗越雷池一步!”言罢,其手中长枪猛然挥下,率先冲出大营。“出征!!!”
“镇南军威武!!!”
“将军威武!!!”
八千人马紧随其后,滚滚铁骑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向着岳林疾驰而去。
营帐之内,李正我一袭青衫,他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巨大的沙盘。
沙盘之上,山川河流、城寨关隘栩栩如生,仿若即将开启杀戮的鲜活战场。
张掖将军大步迈入,铠甲碰撞,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军师,末将依您吩咐,已命弟兄们在岳林侧翼深挖三重壕沟,壕沟内尖桩林立,又设下三重鹿角,层层交错,擂木滚石堆积如山,只待敌军来犯,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很好……”李正我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深邃。“张将军,不可有丝毫懈怠,苏北石老谋深算,狡诈多端,其突袭手段层出不穷,定要时刻警醒,派足了望哨,稍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郭子韬与张老四联袂而来,二人满面征尘,铠甲上虽已战痕斑斑,却难掩那抖擞的精神。“军师,咱那伏兵之处埋布得滴水不漏,枯草树枝层层掩盖,便是飞鸟低空掠过也难察觉异样。
弟兄们日夜潜伏,那股子杀敌的劲儿憋得都快爆棚啦,就盼着苏北石的先锋军一头撞进来,好让咱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
“老四,你们的任务是阻截,延缓其前锋推进的速度,迂回即可,务要恋战。”话到此处,李正我起身来到二人跟前。“你们都是主公的手足兄弟,主公不在营中,不要让他失望……
尤其是你,战时严禁酗酒,记住!”
“军师放心,旦有纰漏,老四我提头来见!!!”
“敌众我寡,万万出不得纰漏!切记!”
“军师放心,老四有我盯着!”郭子韬咧嘴笑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老四挠挠头。“军师啊,您就放一百个心,弟兄们都憋着口气,只等您的一声令下,保管杀得顾勋屁滚尿流!”
李正我踱步上前,手指沙盘一处地势险要之地,神情凝重的说道:“此地乃关键咽喉,若其前锋强攻长萍,你二人当需适时杀出,截断其后路,与唐禹的中军形成合围之势。
老四,切不可莽撞行事,一切依帅营旗号而动,稍有差池,战局危矣!”
“诺!”二人对视一眼,抱拳领命,昂首阔步离去。
与此同时,远在析津之地,苏北石面色阴沉如。
昔日繁华的析津城,如今断壁残垣,焦黑的废墟一片狼藉。
“李正我,这笔账定要你加倍偿还!”他咬牙切齿,手中马鞭狠狠抽向空气,发出清脆爆响。
其麾下士卒如蝼蚁穿梭,搬运砖石、木料,重建之声嘈杂鼎沸,汗流浃背却不敢停歇分毫。
“快!快!快!再加快速度!开春前不能修好城防,尔等皆依军法处置!”监工的将领高声呵斥,皮鞭不时抽在民夫身上,哀号声此起彼伏。
苏北石步入帅帐,案几上堆满卷宗,各方军情谍报纷至沓来。谋士吴文渊躬身行礼,神色凝重,“上将军,据探马回报,镇南军在长萍、岳林一带重兵布防,已有数千精锐奔赴岳林,似要卡住我军前锋进击之路。
上将军,其防守布局极为严密,我军不可小觑。或可令顾勋本部绕道丘原,于三江口夺岸而下。”
“不必,沿河行军会耽搁不少时日。”苏北石冷哼一声。“我军数倍于敌,凭这点伎俩如何拦得住本将?
传令下去,从惠州征调的两万新兵即刻开拔,奔赴长萍,与我主力会合,十日之后全军进发,拿下这弹丸之地!”
“上将军,新兵未经战阵,贸然投入长萍之战,恐有不妥。
此刻军心不稳,若新兵临阵慌乱,易生溃败之势,还望上将军三思啊。”吴文渊面露忧色,轻声劝谏。
闻言,苏北石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墨四溅。“荒谬,若不上战场磨砺,光靠校场练兵又有何用?
临阵对敌,战机稍纵即逝。镇南军定然以为我军疲惫,忙于修筑析津。一旦其部妄生轻敌之心,待我大军压境,定能打他个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