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近,慕将离抬头张望,发现有三匹马,为首的是一位青衫背剑的公子,襟有绣纹,腰间挂玉,身下黑马很是神骏,看上去是个肥羊……呸,慕将离赶紧摒弃自己最近养成的职业习惯。
再看后面两人,衣着朴素的多,应该是随从。
这三人看上去不像和沈红月是一伙的,应该可以沟通,慕将离这才从草丛里跳出来。
看到他持刀出现,身上有血污,三人陡然一惊,两名随从当即加鞭快马,冲到前面,将自家公子护住:“公子你先走,我们拦住他。”
“误会!”慕将离举起另一只手中的令牌,“我乃曦玉殿前禁卫副统领戚北行的弟子,军情紧急,要征你们一匹马去潭城。”
听到喊声,三人又是一愣,那公子问道:“当真?”
“当然。”慕将离还怕对方不认得这令牌,正要再解释几句,没想到那公子十分爽快,朝随从吩咐,“你们让出一匹马给他,两人乘一匹慢慢跟上就行,我与这位兄弟一道赶往潭城。”
“公子,这……”
随从面露难色,那公子当即呵斥,“快些,没听到军情紧急吗,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听到这话,一名随从让出马,慕将离也不客气,当即翻身上马,只是骑上去才想起一件事,自己没学过骑马。
见他上马却不走,身旁公子问道:“怎么了?”
慕将离看过去,有些尴尬:“没骑过,不会。”
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那公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当真”,仿佛在说我出门历练的少,你可不要骗我。
慕将离:“我真不会。”
那公子想了下,飞快说道:“那你上我这马,我带你去,我这马可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两人共乘,也能日行八百。”
身旁两名随从一听,连忙劝阻:“公子,不可。”
“你们不要啰嗦。”那公子不听,朝慕将离伸出手。
慕将离看了眼对方的手,随后拉住,纵身上马,还没等他坐稳,马上公子便甩动缰绳,喊了声“驾”,马儿也踏步如飞,狂奔出去。
慕将离连忙揽住他的腰,只感觉对方身体紧绷了下,似乎有些紧张,片刻后又缓和下来。
虽然第一眼没认出,但离近之后,两人照面一开口,阅剧无数的慕将离就看出对方是女扮男装,也不知道能瞒得过谁,不过天地良心,他是真不会骑马,可不是故意要占便宜。
他有些疑问要问,没想到对方率先开口了:“你急着赶去潭城,可与谷中厮杀有关?那不是在剿匪吧?”
慕将离有些意外:“你怎会知晓?”
“我自幼学武,听闻潭城周遭山匪横行,便想来为民除害,权当历练,赶来之后听闻山中有喊杀声,以为官军剿匪,想过去看看,没想到半路遇袭,对方人多,而且无论衣着、身手都不像寻常山匪,若不是我们马快,怕是难以脱身,我们此行也是要赶往潭城汇报此事。”
这公子说完,才想起还未自我介绍:“忘了说,我来自江城墨家,我叫墨昀。”
慕将离估摸着不是真名,但也没在意,他一般不爱穿马甲,于是坦诚的自报姓名:“慕将离。”
墨昀心中念了几遍后问道:“慕兄,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将离解释:“幽丘的谍子以山匪作诱饵,引潭城守将出城,想要将其围杀后袭击潭城,为的是之后攻打洪山关的时候,能够截断补给和援军。”
“竟然是这样。”墨昀十分惊讶,稍加思索后忙问,“那我们去潭城求援,一来一回,会不会来不及?”
慕将离叹气:“没办法,能提前知会潭城守军,挫败对方的计划已是不易,至于谷中的将士,凶多吉少,我们只能尽力。”
“这……”初出茅庐的墨昀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无措,片刻后,狠狠一夹马腹,又喊了声“驾”,如此马又快了几分。
见墨昀不断催马加速,两人共乘一马,却已经把身后两名随从甩的没影,慕将离问道:“它能撑得住吗?”
“若能救下谷中将士,就算跑死这匹马又如何。”墨昀拧着眉,牵缰纵马,严肃又决绝。
慕将离有注意到,她说这话时,一只手轻抚马鬃,显然她并非对这马没有感情。
“公子大义,在下佩服。”慕将离向她表达敬意。
“应该的。”墨昀对慕将离也有些好奇,“慕兄你的师父当真是殿前禁卫副统领,就是当年护太子杀出一条千里血路的戚北行?”
“莫非当真是你的口头禅?”慕将离打趣。
墨昀有些窘,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师父曾告诉我,若出门闯荡,凡事不可轻信,要存疑、多问。”
慕将离吐槽:“若我是歹人,就算你多问一遍‘当真’,我也不会承认啊。”
“这……”墨昀更窘了。
看来她确实很少出门,说不定还是偷跑出来的,慕将离不忍再调侃她:“我师父就是你说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