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
“……嗯,是我的妹妹,雪乃。阿彻你之前应该见过她一两次吧?在我们交往的时候。”
说到这里,阳乃脸庞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为恬静。
“不过我可没让阿彻你去学校找她哦?这个时间点小雪乃可不在上课。”
她将自己的身子轻轻靠在柔软的轿车座椅上,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路边景物。
雪之下阳乃终于说出了鸣海彻在意的信息。
“现在她还在医院静养,那儿也是我们的目的地。”
很明显,雪之下雪乃似乎患上了什么病症。而这是与现实中鸣海彻知道的事实所相悖的一点。
现实里的雪之下雪乃确实也有一个优秀的姐姐叫雪之下阳乃,但她在同龄人眼中一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对待别人冰冷疏远的同时也让许多人难以靠近——这是现实中的鸣海彻对她的大致印象。
而在这个模拟中,早出生三年的鸣海彻对不再与自己同龄的雪之下雪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
他在储存着回忆的脑海中冥思苦想翻箱倒柜,也只能想起自己在高中时跟着阳乃一起在家庭餐厅约会时,悄悄躲在橱窗角落里窥视着自己与姐姐的国中生黑发女孩的模糊轮廓,以及自己初次造访雪之下家时雪乃坐在餐桌前安静端庄却又用余光暗戳戳打量自己的生疏模样。
偶尔这个孩子还会语出惊人,以平静的语气向他提出一些过于刁钻甚至尖锐的问题,但是在鸣海看来这大概只是针对“你是什么人能配上我的姐姐”的考验。
不管怎样,鸣海彻曾经是站在了与阳乃相同的位置,将雪乃当做妹妹看待的。
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的这个孩子,大概率生病了。
正常人应该会在这个时候说一些安慰的话吧。
卷发青年抿着嘴抬了抬眉,扬起头来看向阳乃。
“你刚刚说的打算帮我,难不成还跟你妹妹有关?”
那么多种安慰的表达,他偏偏选了最无关的话语说出口。
“你这人真的永远不会说场面话呢。好歹象征性问一问雪乃生了什么病吧?”
“我说这些场面话也不会让你妹妹的病突然好起来,毕竟是雪之下家都解决不了的事。”
当然,这种行为说得好听点是直截了当,说得难听点就是没有人情味。
只是面对别人鸣海彻还会装一下,在了解自己的前女友面前就没必要隐藏什么了。
“哼…现在想想当初想跟你分手,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你这种偶尔有点无情的性格呢。”
阳乃将手搭在车窗旁用掌心托起自己的下巴,语气听上去有些许扫兴。
“你就不好奇,小雪乃到底生了什么病?”
“按这个流程,你下一句就该告诉我了。”
不过鸣海对这一点确实也挺好奇的,至少模拟外现实里的雪之下雪乃看上去很健康,不像有什么隐疾。
“是最近这段时间刚刚查出来的,一种胰腺疾病。”
雪之下阳乃在谈及自己妹妹的病症时依然笑得从容不迫。
“阿彻你就将其理解为自身免疫病的一种好了,总而言之形势很严峻呢。情况向好的话或许能治好,不行的话就剩这一两年的时间也有可能。”
但她的声音却明显没有平时听上去那般冷静自持。
“可那孩子……甚至还没成年。”
“……难以理解。”
“是吧是吧?我也很难理解。一向身体都很好的小雪乃怎么就突然查出来患上这种病了,爸爸妈妈都因此愁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难以理解,这是在这个模拟中发生在她身上的变数吗?跟我这次模拟的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表情冷淡的鸣海彻此时在想的却是完全与“同情”无关的问题。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医院停车场,看上去表情自然的两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从电梯进入了医院住院部。
“一开始我们也很震惊,但说实话最近已经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了,所以阿彻你也不用心情太沉重。”
雪之下阳乃拍了拍沉默不语的卷发青年的肩膀,尽管她完全理解错了鸣海一言不发的理由。
“你不是小说创作卡在瓶颈期了吗?见一见作为病人的小雪乃,说不定能激发一些在绝症题材方面的创作灵感呢?就当做取材咯。”
“你可真是个恶劣的姐姐。”
鸣海不假思索地如此回应,尽管他知道雪之下阳乃这表面过分的话语下绝对隐藏着另外的需求。
“哎呀,写小说的人想必表达能力也不错嘛。你和小雪乃交流交流逗她开心一下,让她见见家人以外的人也能提振提振她的心情不是吗。”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沉寂的医院长廊中弥漫着令人不快的药水味,擦肩而过的人脸上也只有凝重的神情。
他们在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