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呵呵的道:“父皇,王越就是咱大明的那个拳头,那柄铡刀啊!”
“只要他在西北镇着,西北就出不了乱子。”
朱厚照学着陈策一样,面色淡定的道:“儿臣不建议王越出兵!”
“他七十四岁高龄了,西北又是苦寒之地,若是真折腾没了,大明的拳头和铡刀可就没了呀!”
朱祐樘愣了一下,呆怔的看了一眼朱厚照,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话他当然不认为是朱厚照能说出来的,焦芳?还是杨廷和?
应当不是焦芳,他去年才守孝期满调回京师,而且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了,寻日负责教导皇太子的礼仪事,当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那只有那两个年轻老师了,要么是靳贵,要么是杨廷和。
总之弘治皇帝不认为这是自家儿子能说出来的话。
但无论是谁教导皇太子的,最起码自己这个儿子听进去了不是吗?还能为他这个父亲排忧解难,这已经足以让弘治皇帝欣慰的点头了。
朱厚照激动的看着弘治皇帝的表情,心里乐开花了。
好家伙!
那个痨病鬼有点东西,居然让父皇开始露出欣赏之色!
“父皇,你不要听东宫那群糊涂蛋说我顽劣,我才不顽劣呢!”
朱祐樘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刚才心里还在夸他,现在又开始骂自己老师是糊涂蛋,有你这样的太子吗?
“那朕问问伱,既然不让王越出兵,你还有什么高见?”
啊这……
那个痨病鬼没说啊,我也不知道。
朱厚照摇摇头道:“不晓得。”
弘治皇帝道:“不知道就去问背后指点你的高人去吧。”
“噢。”
望着朱厚照离去的背影,弘治皇帝轻轻叹口气,他是真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能早点懂事,不要在胡闹下去了。
弘治皇帝刚才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文官们催促他早点让西北出兵,西北是要出兵,不能任凭小王子在西北袭扰,大明也要亮剑给吐鲁番看看,让他们不要在觊觎哈密。
出兵是要出兵的,但不让王越亲自出兵就行。
王越继续坐镇哈密,节制关西七卫,让手下的将领出兵。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既能对文官交代,也能保全了王越。
此前朱祐樘是打算让王越亲自出兵的,但今日朱厚照一番话让他改了主意。
是啊,王越已经七十四岁的高龄了,他经不起折腾了!
……
朱厚照回到东宫,东宫库府是没钱的,从今年开始,弘治皇帝也开始修玄了,大兴土木建设醮房,户部开支很大,内帑已是赤字,给东宫的开支用度就少了很多。
朱厚照只能问刘瑾他们要钱。
他打算出宫去找那个痨病鬼问问情况,毕竟他父皇都开口了,让他问问自己背后的高人嘛。
只是想到踹坏了那名痨病鬼的门扉要赔钱,朱厚照就难受。
早知道不踹门了。
好在刘瑾说这种小破院子,门扉赔个一二十文钱就够了,当然刘瑾更震惊于朱厚照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自家的太子爷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呐!
之前去东厂扮提督的时候,揍了太常寺的几名文官,都没说要赔钱。
为啥现在变得这么礼貌起来了?
刘瑾不敢多说,只能小心翼翼陪着朱厚照朝宫外走去。
通济渠旁边的槐花胡同颇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只是刘瑾才走进这处胡同,看着两侧破败的房子,便道:“爷,咱来这儿穷地方干啥?”
“平白弄脏了你的衣衫。”朱厚照道:“一会不要说我是皇太子,不然我阉了你!”
刘瑾:“……”
这个不需要你动手啊,老奴当初是自己下手的,不然都入不了宫。
“噢噢,好呢。”刘瑾谄媚的笑着。
这次朱厚照没有用脚踹,敲响了小院子的门扉。
时值傍晚,陈策正在中厅用膳,听到外面敲门声,好奇的走出来开了小院的门。
他惊愕的看着朱厚照,道:“你怎么又来了?”
这人谁啊?
这么嚣张?
刘瑾心里腹诽,好像很嫌弃我们家太子爷一样,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朱厚照背着手,抬头望着天空,道:“我这个人最讲信誉,说了来赔偿你,说到做到。”
陈策噢了一声,接过刘瑾手中的二十文钱,又稍稍看了一眼朱厚照,不解的道:“你为什么说话总喜欢抬起头?”
“你脖子有病吗?”
没有!我已经说了我没病!
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很有逼格?
本宫看焦芳、费宏他们都是这样说话的,看上去就一股子历经沧桑的样子,所以他才有样学样,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有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