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小少爷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了十几年了。
在解家,他就跟那个千金小姐一样,往往他一个人出了房门,身边就跟着最少一个丫鬟两个下人。
出大门,那完了,人跟着的就更多了。
两辆车都坐不下的人跟在他的身边,更别提保镖了。明处的暗处的,他想想都觉得麻烦。
他失忆之后,没有安全感,对白栀要不是本能,他都不想在解家待着。
他能在解家待那么长的时间,全靠白栀寸步不离的守着。
“老张,别怕,这就是你家,你看看,那个桌子,还是当初你和瞎子闹得时候磕到的。”
“老张,别怕,你看,这有照片的,我还有录像呢,你没有缺席过。”
白栀忙前忙后,拿着照片,拿着视频,晚上睡觉都要拉着他的手,趴在床边,时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探探他的体温。
他的小性子,他的不安,他睡不踏实的很多个夜晚,都是白栀守着度过的。
于是,被白栀惯的,越来越小。
“我是干什么的,我记得很多的事情,我觉得我不是在这的。”
小少爷问他的经历,白栀如实告知。
“我想去墓里看看,我想找找之前的记忆。”
于是,被白栀养了好久的小少爷,嫌弃的看着白栀让人准备的大包小裹,将那些留存的记忆里的“累赘”留在了家里。
一个人,带着“光秃秃”的保镖们,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到了那个“该死的”地方。
衣服坏了,裤子脏了,没有热水,没有好吃的食物,没有磨牙的零嘴,连帐篷睡袋都没有带。
小少爷完全就是凭借着“来都来了,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的信念,坚持了下来。
不然,早在半路就要回头了。
保镖看着一脸沉思,其实怎么看都像是离家出走的赌气小孩的小少爷,踌躇了一会儿。
等到了月上柳梢时,终于接近了那个一直没有动的身影。
“小少爷,该找地方休息了。”
小少爷正在想着,如果现在在家里,他正过着的美好生活,突然被保镖打断了幻想,有些生气。
“知道了。”
然后找了一个不舒服,但是能遮风避雨的洞穴,钻了进去,抱着黑金古刀,睡了起来。
“老张,我给你换了新的被子,你盖着试试,要是不喜欢,我就给你换。”
白栀抱着新做的羽绒被,笑盈盈的看着他,还将手里攥着的糖块塞给他。
“你先吃着,换完了,咱们就可以吃饭了,我记得前几天你说那个枕头不好,总是一动就觉得它在响,我给你换了棉花的,这个应该没有动静了,要是还不行,咱就换别的。”
那个枕头是他不小心买回来的,枕套料子有些硬,枕芯是粟米的,但是他却莫名的喜欢,所以一直没换。
只是这些天他睡眠不好,所以要求高了一些,白栀只是看他脸色不好,就放在了心上,将床上的东西换了又换。
白栀在家里,没了小少爷,解雨臣终于能抱着媳妇好好睡一觉了。
“也不知道老张怎么样了。”
“没事的,身手没忘,还记得自己的职业,再说了,一年他怎么都要下一次斗的,还跟着那么多的保镖,不会出事的。”
白栀听着解雨臣的话,翻身面对着他。
“可他这次没有记忆,我让带的那些东西,他一个都没有带着去,他会不会住的不舒服啊。”
“不会的,他下斗是为了找记忆的,又是去度假的,他不会在意那些东西的。”
“可是。”
解雨臣看着不放心到坐起来的白栀,也跟着坐了起来。
“没有可是,他现在没了以前的记忆,你说的话他都不大能听得进去了,放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就是最对的决定,反对,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栀子,没事的,他很安全的。”
被解雨臣安慰了的白栀,终于是放下了心,好好的躺在了床上。
这一觉,两人睡的很沉,也觉得很轻松。
只是可怜了小少爷,本想睡一觉能好受一点,结果梦里的自己各种享福。
哪怕是白栀反对的,不想他做的事情,伸手像是“吓唬”一样打自己的手,他也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白栀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再劝劝他,为什么老老实实的放自己走,为什么前些日子对他那么好,却忍心放自己出来受苦。"
想的很多,小少爷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是个可怜小孩。
“回去,我要问问为什么。”
保镖看着还没有亮起来的天,再看看还没有下斗就往家赶的小少爷,心里都在放烟花了。
"真好,终于不用再受苦了,小少爷终于想开了。"
日夜兼程,小少爷终于在大半夜的时候,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