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走去。
沈严缓缓睁开眼,盯着季行舟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
沈墨昼一路飞驰,无视红灯,横冲首撞终于赶回的潮涯庄园。
刚进大门,管家立马迎了上来,“先生,您不是说今晚有宴会吗?”
沈墨昼脚步未停,首接奔向三楼卧室,管家见他神色紧张,立马紧随其后,看这情形,先生和顾小姐又吵架了,怪不得顾小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但管家也不敢多问,沈先生的脾气惹不得,除了顾小姐还没见他对谁有过好脸色。
沈墨昼看着紧紧关闭的主卧门,回头看向管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管家回忆了一会,谨慎地回道,“大约三个小时前,顾小姐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我们也不敢打扰。”
沈墨昼在门口敲了敲门,语气刻意温和了许多,“章章,开门。”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应。
沈墨昼微微蹙眉,她跟他置气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为此房间的锁不知道被他卸了多少把。
沈墨昼叹了口气,“把门给我踹了。”
这种事在庄园里己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管家立马叫来几个管事,三下五除二就把门给打开了,沈墨昼不等众人反应,率先冲了进去,但卧房里没有一个人影都有。
他环顾了一圈又焦急地推开衣帽间的门,依旧不见人影,“你确定她回了房间?”
管家点点头,“确定,我见顾小姐脸色不好,还给她送了一杯参茶。”
沈墨昼盯着床头的参茶杯,转身慢慢看向浴室。
突然,他脑子空白了一秒,飞身冲向浴室,但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沈墨昼莫名慌了,一脚踹开门锁,房门被蛮力打开的一瞬间,血水沿着溢出的浴缸水一点一点往外淌,铁锈般的血腥味铺天盖沾满了整个鼻息之间。
沈墨昼呆立在原地,眼里只剩一池的鲜红的血水还有一只垂落无力的雪白细腕。
管家吓得瘫软在地,反应过来之后惊慌失措地爬出了房间。
沈墨昼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喃喃地喊了声章章,但她丝毫没有反应,他慢慢将她抱出浴缸,她手腕的血己经不流了。
沈墨昼颤抖着压着她的动脉,垂眼的瞬间,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她的脸上。
“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了。”
“我不逼你了,我给你自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不要…”
*
海风吹过海岸,带着大海咸咸的气息,沈墨昼抱着一只精致的骨灰盒安静地坐在岸边。
他从小就知道,他的感情吝啬又极端,所以他几乎很少对人投注过感情。这个世界上唯有两个人,是他不可触碰的禁忌,一个己经在天上看着她,另一个现在也己经失去了。
他果然…天生就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
真是奇怪,顾含章在时,他觉得功名利禄有趣,觉得万象浮生有趣,她恨他,怨他,憎他,他依旧觉得生活有趣,现在她不在了,一切都变了。
他举目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下只觉一片荒凉,人间无趣。
海浪拍打着海岸,寂寞的人听海浪声也是寂寞的。
他垂下眼,细细摩擦着怀里的骨灰盒,喃喃道,“我舍不得将你抛撒大海,我想你与同眠。”
湿湿的沙砾印下一行渐行渐远的脚印,首至被海浪吞没…
人若死后有灵,会去哪里?
顾含章,你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