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弓硬弩,三番齐射。
箭雨遮蔽天幕。
呈连绵不绝,无穷无尽之势。
韩飞度枪舞如轮。
但一来为救人失去先机,二来前番酣战,内力消耗尤多,不慎之下,还是中招了。
韩飞度的肩膀和小腿各自中箭。
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不绝的箭雨攻势暂歇停止,韩飞度大喊:
“注意隐蔽!”
忽然,周遭慌乱逃窜的人群里,一抹奇异的金色的刀光,在不经意间乍起。
速度极快。
掠向疾退的韩飞度。
远处方至儒蓦然大惊,出声提醒:
“前辈!小心背后!”
韩飞度目光一凛。
这才注意到身后那道身影。
以及那避无可避的凌厉刀锋。
噗!
鲜血飙飞!
韩飞度虽已尽力躲闪,但是腹部,依然绽放出一朵鲜艳的红梅。
韩飞度怒目而视。
凝聚周身残余的力量,一枪横扫而出。
铛!
偷袭者顿时被震飞数丈之外。
韩飞度一个踉跄。
一手捂着腹部,一手用长枪撑地,勉强不让自己跌倒。
眼前。
是一名身穿黑衣劲装的刀客。
他手中一柄奇异的金色长刀,刀锋染血,血珠滴落在地面。
方至儒三人立刻认出了来人身份。
镇南侯府统领。
金错刀,厉阙。
厉阙看着面色惨淡的韩飞度。
表情淡漠道:
“不愧是漠北“威”字营退下来的老兵,着实难缠,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周遭房屋上的黑衣箭队哗然一声,张弓搭箭,这次他们对准的是在场所有山贼。
韩飞度语气虚弱,但依然果决:
“就算要取我性命。”
“至少也让我死个明白,你们究竟是何人?”
厉阙淡淡道:
“你挡了镇南侯府的道。”
韩飞度瞳孔骤缩:
“镇南侯?”
“我与他无冤无仇。”
厉阙有些不耐:
“不是仇怨,而是你们的存在,对孙大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好了,你赶紧上路吧,”厉阙手中长刀斜指,内劲流转,金芒闪烁。
“你的女儿,我也会送下去陪你。”
韩飞度怒声道:
“你敢!”
方至儒此刻竟缓缓走到韩飞度的身前,将其挡在身后,朗声道:
“肖统领……”
“刚刚的那箭雨齐射。”
“难道是要将我等赶尽杀绝?”
厉阙目光一冷:
“你这是何意?”
“难道反要助阵这桃山匪首?”
方至儒手中判官笔横在胸前:“我是读书人,知恩图报,乃天理纲常。”
“方才前辈救我一命。”
“我现在以命还之!”
厉阙微微皱眉。
又看到站在原地没动的洪震山和肖定云,心下明白那两人此刻内心也存有芥蒂。
“我只解释一遍,刚刚的战机,稍纵即逝,我无法顾及你们的安危。”
“眼下功成在即,你们若是识趣,便老老实实呆在一旁,酬劳不会少半分。”
“若是胆敢跳出来插手捣乱……”
厉阙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骤然爆发凌厉的气势:“那便是死!”
方至儒望了望默然的洪震山和肖定云,他们二人显然准备袖手旁观,他淡淡道:
“我只代表我自己。”
他的身形稳稳站定,没有丝毫动摇,黢黑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的神色。
韩飞度艰难开口,他已然又虚弱几分:
“朋友,多谢了。”
“他们要杀我,你没必要跟着赔命。”
厉阙失去耐心,挥手喝道:
“放箭!”
忽然,一道凌厉的枪鸣骤然响起。
刺破漫漫夜空。
红衣身影持枪,跃身突入屋顶上的黑衣箭队,左冲右突,枪芒乍现。
所过之处,红缨长枪带起道道血花,在屋顶掀起一阵骚乱。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咚的一声,犹如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屋顶。
然后在黑衣箭队中横冲直撞,发出一连串砰砰的闷响,箭队的阵型眨眼就被冲击垮散。
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衣箭队只放出三分之一的箭矢,袭向站在中央的韩飞度。
方至儒身影一闪,靠近韩飞度周身。
一支判官笔,行云流水般,将袭来的箭雨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