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坐在高位上的不灯仙人缓缓起身,目光泛冷,居高临下地望向那个不卑不亢的少女。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在跪地的女郎和高位上冷脸的仙人身上流连。
他们心里唏嘘,这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于一旦,这般恶毒的心思想必在修仙路上也走不长。
“不灯领命。”
清冷的嗓音中不含任何怜惜,唐莘蕴默默垂下眼睑,嘴角噙着淡淡的嘲弄。
双肩被人用力扣住,她就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傀儡,外表精致,双目却空洞无神。
面前出现一双洁白的靴子,上面绣着复杂的花纹,随之扑面而来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自从被仙门驱逐,她就再也没见过不灯仙人,此时思绪不住有些恍惚。
“等等。”
沙哑的女声突兀响起,一时间所有人都定在原地,眼里闪过诧异。
不灯闻言,眼神越发幽深,抬在半空的手就这么停在原地,抿唇抬眸,看向面前突然出声的女郎。
“强买强卖的审问,也算亲口承认?”
唐莘蕴嗤笑一声,即使后背那两人扣押她的力度越来越重,可她依旧坚持挺直着脊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曾经已经懦弱过一次了,她不想再被人冠上虚有的罪名,那些如同看小人的眼神,像一把刀,次次捅进她心尖。
“你!放肆!人证物证皆在!再狡辩,可不是逐出仙门这么轻的惩罚了!”
白胡被气得胸口闷疼,一张老脸呛得通红,气喘吁吁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驾鹤归西。
不灯仙人撤后几步,收回的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攥住成拳,微微颤抖。
“何来人证!何来物证!”
唐莘蕴运行内力,嘴中轻喝一声,磅礴的气势从她身体内爆发而出,瞬间震飞压制她的两人。
“你!”
这明显不是一个金丹该有的内力!
在场的人惊愕挑眉,白胡粗大的胡须剧烈抖动,抬手指向挑事的女郎,双目瞪大。
处于浪尖上的女郎潇洒一笑,抬起手在眼前虚虚一握,寒剑遮住双眼,而她洁白的下巴微抬,红唇勾起,笑得嚣张邪肆。
“你!唐莘蕴!你难道要与仙门为敌吗!”
对此,女郎用行动诉说了自己的选择。
双剑悬浮在身后,随着她抬手眨眼间,一剑分二,二剑分四。
八道剑光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绚丽的弧度,如同银色的流星划破空气,肆意地游走在大厅内。
一时间,大厅内尖叫声四起,反应过来的弟子们也纷纷掏出自己的本命武器,与那灵活走位的寒剑打斗在一起。
伴随着唐莘蕴的指尖轻弹,无数道剑光闪烁在室内,速度快得近乎让人眼花缭乱。
空气仿佛被硬生生撕裂,发出令人心悸的破风声。
“啊!她入魔了!”
“长老!你们还在等什么!她都主动杀人了!”
“丧心病狂!属实可恶!该杀!”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传入不灯仙人的耳中,从唐莘蕴暴走的那刻起,他就怔愣在原地,目光定定落在那女郎身上。
她变了,
男人心里叹了口气,撇去不易察觉的失落外,更让他有些欣喜。
她是他从小团子养大的,在他心底,自然也不相信她会做出那种残害手足的事情。
但仙门掌门下令,他要是一味地护着她,只会害了她,甚至要了她的命。
对此,不灯只得状作冷漠地按部就班,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假象。
每每看到那双充满希冀又被他的冷眼嘲讽伤到黯淡的眼睛,他就心里一痛,逐出仙门后,离开这里,他才有机会为她洗刷冤屈,亲手为她报仇。
不灯的眼眸一暗,甩袖闪到唐莘蕴身侧,冷声道:“收手吧,与这些弟子无关。”
无关?
唐莘蕴脸上的笑意淡去,抬眼细细打量这个熟知她一切的男人。
来到这里的弟子们,都是进言道说她亲手杀人的目击者,怎会无关?
一大口黑锅扣在她头上,这一扣就是半辈子!
薄唇微张,她鼻腔呼出粗气,眼尾逐渐蔓上殷红。
感知到主人的情绪,灵剑横扫的愈发凶狠,每一招每一式都蕴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空气中不知何人叹了口气,直到唐莘蕴周围被灵剑裹住,不灯大手一挥,瞬间击倒一片弟子。
“不灯!你是要违抗掌门命令吗?!”
白胡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气死在这里,他怎么也想不到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插曲。
不灯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本座的弟子,应有本座自己动手。”
白胡眯着精明的眸子,抬手上下摩挲长胡须,动作又急又莽,不注意扯下几根,疼得他抽了几口气。
这是默认不灯的话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