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地看着这偌大的宫殿。
赵谦嗑了一声,说道:“部将相逼,不得不上位,我知道要公主原谅我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说,皇朝太沉重,公主不必将这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放开心胸,生命是上天赋予的,应该珍惜生活。如公主不弃,谦愿娶公主为妃,紫禁城里你以前有的,以后也有。”
“你不必再说了!”朱徽娖冷冷地说道,“我看错了你。”
“公主……”
朱徽娖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刀出来,赵谦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凭朱徽娖的身手,她伤不了赵谦。但朱徽娖并不是想伤赵谦,而是抵着自己的胸口。
赵谦明白她是要自尽,慌忙伸出手,说道:“公主!切不可冲动。”
朱徽娖盯着赵谦,一咬牙,刺了进去,刀身尽末,朱徽娖歪倒。
赵谦急忙冲上去抱住她,查看伤口,短刀插进胸口,恐怕伤了内脏,在这个时代的医学环境下,恐怕是救不活了。
赵谦正欲喊太医,朱徽娖突然伸出手捂住赵谦的嘴,摇摇头,她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朱徽娖冷冷道:“我就是要死在你的面前……让你记我一辈子,你欠我的……”
赵谦心中一痛,情急之下,只顾说:“我叫太医,你不能死。”
朱徽娖摇摇头,从口出吐出大口鲜血,染红了赵谦的衣襟。朱徽娖苦笑道:“你说的爱怜,你说的忠贞,要记在心里……”
赵谦急忙点头:“我一定记住……你,你为什么这么傻,大明江山气数已尽,需要用生命殉葬么?”
朱徽娖道:“我愧对父皇在天之灵,愧对列祖二宗……我死了,很快就能见到父皇了,普天之下,只有父皇对我的爱怜,才是最真的……”
赵谦鼻子一酸,说道:“我以前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对你的牵挂,也是真心的,但人不能违背大潮,你能原谅我吗?”
朱徽娖的目光黯淡下去,弱弱地问道:“真的吗?”
赵谦不住点头。
朱徽娖神色恍惚,还要说什么,赵谦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她说道:“如果是真的,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和帝王家有关系了……”
朱徽娖死了。
赵谦抱着她的尸体走出宫殿,众人见罢都看着他和怀里的尸体,一言不发。
韩佐信过了一会才进言道:“皇上,可将长平公主葬入帝陵,入土为安。”
赵谦心中剧痛,但还是放下了长平公主,冷冷地说道:“要厚葬。”
“遵旨。”
赵谦看了看北面的龙椅,它静静地放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世间散发出妖媚的诱惑。赵谦一步步走了上去,大殿里安静极了,韩佐信等大臣都屏住呼吸看着赵谦的背影。
只剩下赵谦的足音。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黏糊糊的,好像踩着血水一般。
殿外的阳光照进大殿,光线里飞扬的灰尘看得清楚,无风起舞,就像无数的冤魂鬼魅,在跳舞,在尖叫。
走上汉白玉铺成的琼台,富丽堂皇的高台,赵谦仿佛看见无数士兵,拿着兵器,在冲杀,在拼命。
赵谦把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殿下诸人更是呼吸困难。他转过身,终于坐了下去。
韩佐信站在最前面,后面依次站着邹维涟赵逸臣张岱等人,只等赵谦坐上去,便伏拜于地,高呼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谦刚刚亲临了朱徽娖的玉碎,又做了前所未历的事,众人对着自己高呼万岁,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隐约之间,他对自己说:我这一辈子,是成功了么?
皇位,人间极致,掌管乾坤。
赵谦无疑是成功了,但是在这瞬间,他突然在心里生出一股想法,如果有下辈子,他愿意做个老百姓。
“平身。”赵谦收回心神,沉声说了一句,他的凝然,高高坐在上面,不怒自威。
“谢皇上。”
这时候韩佐信出列,躬身道:“臣,有进言。”
“说。”
韩佐信看着地面,说道:“我朝新立,当务之急,是定国号,然后是大典,正礼仪,方统领亿兆臣民也。”
赵谦想了想,说道:“朕为赵姓,国号就叫宋吧。”
韩佐信心道,太没创意了。正欲反对,这时候赵逸臣却说道:“皇上英明。皇上乃大宋太祖之后,元鞑子夺我江山,朱氏驱除鞑子,今禅让帝位,还大统与宋,上承天命,万民之福!”
韩佐信皱眉看了一眼赵逸臣。
赵谦坐在高处,这才感觉列代皇帝的用心。下边的臣子不敢抬头仰视上面,皇帝什么表情他们不知道,心里就会有畏惧感。而皇帝坐在上面,对下边的形形色色人物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赵谦就看见了韩佐信在赵逸臣进言之后的表情,心道这两个人须得平衡才妙,现在是偶然天成,妙手偶的,也不用自己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