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有些无语,甚至有些蛋疼,陪都警察局局长的位子看似大权在握,实际还不如他在成都当局长来得舒心。
他和徐中齐二人走马换将当这个局长,除了自己带一个秘书外,只能插手治安、刑侦、户籍这些部门,其他的像督察处、司法科、侦缉队全是军统的人,简直乌烟瘴气。
他一再忍让,根本不过问军统掌控的这些部门,没想到自己敬人一尺,别人倒打一耙,这一耙捅得他也觉得有些棘手。
“很麻烦?”夫人稍有担心,军统为什么去赌场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高小伟,或者说他掌控的钱袋子,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油腔滑调的干儿子。
但有道是钞票是消除不快的最好安慰剂,一想到赌场每一分钟都有白花花的票子落进自己家的口袋,她就心情愉悦,连带对高小伟也喜欢起来。
“赌场没关系,我怕的是他们搜出枪支弹药和烟土”
唐毅双眼愁苦,虽说国民政府27、28、35年几次向全国发布禁烟通令,对鸦片种植、贩卖行为进行严格的限制和打击。
但那是针对普通人,各地大小军阀为了扩充军费,明目张胆地参与制造和贩卖鸦片,常某人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
官场上最大的特色便是不管规矩定的多细多严,却仅限于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者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才起作用,又或者在声讨某个已经落网的官员时作为附加过错一笔带过,很少也很难落实。
但凡事就怕上纲上线,他唐局长可是一向注重在报纸媒体上树立自己的清廉形象的。
要是被市民知道自己是赌坊的幕后老板,还参与贩卖走私烟土,可不会像上次家里丢了东西换来的只是群嘲了,舆论非得沸腾不说,他这个局长屁股没坐热,又该交给姓徐的了。
唇齿相依,唇亡齿寒!
“那那怎么办?要不你给戴雨农打个电话,这种事严格说起来不算什么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给他点好处。”夫人一脸郁闷。
“妇人之见,哼,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不是主动把把柄送过去吗?”唐局长训斥了一句妻子,话音刚落,床头的电话响了。
他犹豫了一下,“嘘”一声让夫人安静,还是接起:
“喂,吴市长啊,您好听说了,军统的动静很大啊,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确实有个赌场,老板?老板我不认识啊,不可能吧?会不会是谁冒充我的亲戚?.好,有最新情况,我及时向你汇报.”
搪塞了一个电话,夫人此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心提醒着:
“姓吴的什么意思?我听说他和徐中齐走得很近,不会是想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文章,让你下台吧。”
唐局长神色凝重:“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我都支持你。”夫人微笑道,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你辞职不干了也挺好的,反正钱也捞够了,还不如去成都盖个别墅,多陪陪我和孩子。”
“蠢妇!咱们那些东西怎么来的?用权利得来的利益,失去了权利依仗,就会被新的权利没收。”唐局长愤然甩开女人的臂膀下了床。“你干什么去?”
唐局长阴沉着脸没说话,披上衣服径直去了书房,从抽屉里面找出一个笔记本,他斟酌了一会,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用比较舒缓和恭敬的语调说:
“是贺主任吗?”
“戴先生,贺主任请您听电话。”办公室中,戴春风正在批阅文件,毛齐五突然敲门进来汇报。
戴春风眉毛一挑,怔了下,他今早才从委座那里回来,贺主任并不在,值班的是林主任。
校长有什么事情不可能让休假的贺主任转达,那就不是校长的事,更不可能是军统的事。
贺虽然才是正牌的军统局局长,但他从来不过问军统的事。
不是公事,也就是私事了。
他想了想说:“把电话接过来。”
然后他拿起电话听了几句,挂断,哭笑不得地对毛齐五说:
“这个张义,我才提拔他到行动处,半天都不到,又捅马蜂窝了。”
毛齐五早就收到线报了,沉吟说:“抓了高小伟,就等于打了唐毅的脸,马蜂窝已经捅了,不管您吱不吱声,这笔账姓唐的都要算到您头上。”
“呵呵.齐五,你窝在办公室里,挺门儿清的啊。”戴春风笑着评价了一句。
“贺主任那边?”毛齐五提醒道。
“他只是过问。”戴春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思忖着又说:“等等看吧。”
“是。”毛齐五躬身退下。
不管上层如何风起云涌,局势如何变化,张义这边已经将人全部带回了审讯室。
针对高小伟的询问还没有开始,一是故意晾着他,二是去他们家里搜查的便衣还没有回来。
这会张义正看着手下对督查室的一名便衣问话。
此人叫苏启明,正是被杀线人于泽的上线。
“说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