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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眼,在模糊天色里看见他坐在床边的背影,手机举在耳侧,赤着上身,宽肩,肩胛下肌有她抓出来的浅红痕迹。
他咨询当地的朋友,问哪家医院更靠谱。
他朋友是个女生,声音还带着睡意,很温柔的那种:“还是别去医院折腾,大概率是流感。私人医生借你吧,我联系一下,让他过去......”
时芷伸手,双击自己的手机屏,看到时间,已经是早晨五点多钟。
她每动一下都很疼,那种酸痛无力感导致她动作艰难,想要叫傅西泠,却被他先察觉到。
他举着手机,没回头,只反手握她的指尖,近乎安抚地握了握。
她嗓子哑,说:“不用。”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半扇窗的熹微晨光。
手机里的朋友在问地址,傅西泠偏头,蹙眉和她对视,她又强调一遍:“不用。”
傅西泠对电话里的朋友说“稍等”,按了通话中的静音键,才问时芷:“几点走?”
“六点钟。”
傅西泠看了眼手机屏,他应该是意识到医生赶过来看病这件事在时间上确实来不及,所以迅速制订了新的方案——
“我让朋友开车来,你去哪出差,我开车送你过去,让医生在路上给你瞧瞧。”
时芷仍然是摇头。
她想起床,站起时头晕,眼前有些发黑,扶着床蹲下去,闭眼缓了几秒。
睁眼时,傅西泠蹲在她对面:“请个假?”
“你少管。”
时芷扶着床边站起来,往浴室走。
傅西泠拉她手腕,语气挺严肃:“时芷,你这样子出不了差。”
“我这样子能不能出差,你说了不算。”
时芷眼神太冷了,像看陌生人。
傅西泠也有些来脾气了,松开手不再拉着她,他甚至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意思是:OK,行,你随便,不管了。
关上浴室门前,时芷看见傅西泠重新拿起手机贴在耳侧。
她强撑着洗了个澡。
吹干头发,出来换衣服,倒也没有刻意避开傅西泠,就坐在床上穿丝袜。
雨已经停了,他们没再对话。
只有在时芷把手背到身后,受生病影响,扣内衣搭扣一下居然没成功时,傅西泠才沉默地滑了下电脑椅,伸手,帮她把搭扣给扣好了。
时芷空腹吃了药,脑子里在琢磨出差所需要带的物品。
她把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充电器装进包里时,思绪已经转到“带睡衣”“带发绳”“带耳机”上面去了。
这趟出差时芷是非去不可。
Man团队的核心成员病倒了,就是传染她的那位。
她之前一直以助理的身份协助项目,现在严重缺人,临时借调不现实,这才能轮到她这种新人出面,跟着集团里的顶配团队出去。
机会难得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时芷其实非常在意这种临危受命的紧张感。越是难,越是不能退,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她证明自己实力的某种方式。
在时芷快要把包收拾好的时候,傅西泠才终于说话了。
好像刚才赌气做“请”这个手势的人不是他,压着脾气的,语气很平静:“出差几天?”
“三天。”
“你脸色很差。”
“我知道。”
傅西泠把手机屏转过来,上面显示着的数字时芷并不陌生,是Man的手机号码。
她皱眉。
“如果我托人和Man联系,让你留下休息,你会怎么做?”
时芷摘下手腕上的满钻手镯,拍在桌面上,没再多说什么。
这就是答案。
她早警告过,不许他在她的工作上动任何手脚。
傅西泠点头,删掉那串号码,语气冷淡:“行,知道了。”
一直到时芷离开公寓,傅西泠没再说过话。
下过雨的街道湿漉漉,天色依然有些阴沉,公司的车子已经等在楼下,她上车,把口罩发给团队同事。
时芷不知道傅西泠什么时候回国,也不知道手镯他会不会拿走。
眼下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也太重要,时芷几乎是咬牙坚持着在完成了后面的任务。
出差的当天下午,对方团队里的某位领导笑呵呵地给Man介绍了效果不错的药。
时芷试过了,还算有效,起码不再高烧,其他症状也在吃第二顿药后逐渐减轻。
出差三天,时芷一直戴口罩。
工作方面双方的接洽沟通非常顺利,时芷这个临时壮丁的表现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Man的团队里所有人都很兴奋。
第三天晚上,他们在当地找了很有情调的餐厅弄团队庆功宴,要吃完才回去。
坐在有人拉琴的高档餐厅里,时芷没摘口罩,安静地听着轻音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