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秀眼泪就上来了,“儿啊!现在我们哪里还有钱吃肉啊!这几个馒头,还是我找人家讨来的,说了一箩筐好话呢!”
“要吃你吃,我不吃!”林家贵又躺回了那张破床上。
吴阿秀看看那几个馒头,再看看这破烂的屋子、破烂的床,还有她宝贝儿子蓬乱的头发、干燥的皮肤,便想起了林清屏和二妹过的好日子,大肉随便吃,住香喷喷的房子,可是,她和家贵却躲藏在这样的地方,连买馒头的钱都没有!
凭什么!
吴阿秀眼里升起了愤恨:凭什么那两个丫头过得那样滋润!她和儿子要受这份苦?她们只是丫头而已!儿子都过不好,凭什么丫头能过好?
不行!两个姐姐必须为儿子付出!她这就去找林清屏和林招娣!要她们把这笔钱还上!不管有没有!
她再一想,如果没有,就要姐妹俩找她们男人闹,让男人去想办法!
至于男人能不能想出办法来,吴阿秀没考虑,那不是她考虑的事,反正,女儿就是要照顾弟弟的,不然,这两个女儿养大有什么用?白吃这么多饭吗?
她甚至想好了,先从二妹入手,因为二妹性子比林清屏软和,最重要的是,二妹找的男人,是首都干部子弟!有钱!而且脾气也好,不像顾钧成那个煞神……
想起顾钧成,吴阿秀还是有点肝颤的,但一想到云旗,心里一片火热:二妹那个男人,能拿得出手五千,就拿得出五万!首都的干部呢!
“你等着!我去找你姐!”吴阿秀不信治不了这两个死丫头!
林家贵躺在破床上,哼了一声,“你能从姐姐手里挖出钱来才怪!”
一句话,点燃了吴阿秀的斗志,“我怎么?我是她们娘!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还要翻天吗?”
吴阿秀想起在林清屏之处受到的屈辱,更是气得咬牙,“我现在就去收拾她们!”
吴阿秀冲到门口,将破屋的木门用力一拉,憋足了气要去女儿面前“大展拳脚”,狠狠发一通威,一定要把两个女儿狠狠踩在脚下碾几脚!
然而,这股气,在刚打开门的瞬间就泄了……
外面是漆黑的夜,她一副见鬼的表情,瞪大了双眼,盯着门外,连连倒退,“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林家贵在床上极不耐烦,“不是去找我姐吗?怎么?不敢了?”
林家贵扭头看向门外,这一瞬间,也僵在了那里,嘴巴张得老大。
门外墨一样黑的夜幕,顾钧成就这么站在门口,身形高大,面冷如铁,眉眼间的威压,宛如索命的阎王,一双黑眸,黑夜中却亮得惊人,目光所及,宛如寒刃。
顾钧成往前跨了一步,跨入破屋内,关上了门。
屋内连点灯都没有,顿时一片漆黑。
吴阿秀后退的时候控制不住地脚下发软,随着顾钧成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最后退到破床边时退无可退,两腿一软,滑到了地上。
“你……你你还敢打人不成?”吴阿秀颤着声音问,身体都在发颤,“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不要无法无天!”
听见无法无天这四个字,顾钧成冷笑了。
到底是谁无法无天?!
顾钧成上前一步,吴爱秀以为顾钧成要打她,往地上一躺尖叫起来,那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痛。
然而,随即响起的是另一声惨叫。
吴阿秀正疑惑为什么没有拳头落在她身上时,只见一团黑影从她脑袋上飞过,惨叫声便是此时起的。
“姓顾的!你放开我儿子!”吴阿秀尖叫。
轰然一声巨响,林家贵被顾钧成重重地扔到这破屋子的墙上,将摇摇欲坠的窗框给撞散了架,林家贵也随之重重落在地上,惨叫声中,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爬不起来。
“姓顾的,你打我儿子,我……我咬死你!”吴阿秀冲上来。
顾钧成轻轻松松避开,将地上的林家贵再次拎了起来,破屋内,便只剩下拳打脚踢声和一片惨叫哀嚎声,惨叫的是林家贵,哭嚎的是吴阿秀。
林家贵被揍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起初还能惨叫,后来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吴阿秀吓坏了,一个劲尖声叫着,“你打死他了!你打死了他了!你给我儿偿命!”顾钧成看着她,“他不会死。”
吴阿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是抱着被打得说不出话来的林家贵哭,她的宝贝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连家里老头子骂一句,她都要和老头子拼命的,这会儿却被打成这个样子。
然而,顾钧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顾钧成冷冷的声音说,“如果,我真要打死一个人,是不会让他身上有看得见的伤的。”
吴阿秀全身一寒,哭声瞬间就冻结了。
好半天,才哆哆嗦嗦警告顾钧成,“你敢,打死人是犯法的!”
“所以,我不会打死他。”顾钧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