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洄抬眸看了谢灵毓一眼,乖乖作揖俯身叩拜。
谢灵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后面是什么?”
谢洄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这次回来阿父会考,早早就准备了。
小孩儿摇头晃脑,“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谢灵毓还未表态,墨荀差点激动地哭了出来,背出来了!小公子背出来了!!!
谢洄从头摇到尾,一点磕绊都没有,完了还一脸得意看着谢灵毓,一副求表扬的傲娇模样。
谢灵毓,“人生在世,会当有业,农民则计量耕稼,商贾别讨论货贿……后面是什么?”
谢洄嘴角僵住。
谢灵毓又道,“表及农商工贾,厮役奴隶,钓鱼屠肉,饭牛牧羊,皆有先达,可为师表,博学求之,无不利于事也。何解?”
谢洄低着头,眼神偷偷瞄向一旁的墨荀。
墨荀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造次,敢在谢灵毓训人的时候和稀泥的也只有顾妙音,可惜顾妙音现如今在苗域玩得乐不思蜀没空搭理。
谢灵毓有些头疼抵着额头,“随行的护卫说你下车时手里还拽了个女娃娃,哪来的?人呢?”
谢洄瞪直的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他们瞎说。”
语气这么坚决也改变不了说谎的事实,谢灵毓语气冷了下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叫我知道你说谎,往后的点心都没了,今晚抄一百遍《勉学篇》。”
谢洄,“没有,就是没有。”
“……”每当这个时候谢灵毓就尤其想念顾妙音,不管谢洄嘴巴有多硬,只要看见顾妙音举鞭子,立马吓得抱腿求饶。
“阿宝哥哥。”
恰是这时,屋内响起一道怯怯的奶音,春杪抱着沈星仪走了进来。
谢洄一见沈星仪顿如斗败的公鸡,小心看向谢灵毓不敢说话。
春杪将沈星仪放下,上前见礼,“公子,小公子将沈家小娘子藏在随行的箱子里带进府的。”
谢灵毓,“……”
竟然把沈愿之的女儿偷了出来?!
在新晋,便是三岁孩童都知道二圣,沈星仪畏惧谢灵毓,但又怕谢洄被罚,哭着求情,“帝师大人,您别怪阿宝哥哥,是星仪求阿宝哥哥带星仪出来的。”
谢灵毓被吵得脑仁疼,“为何?”
沈星仪哭得小脸通红,“他们都说星仪是没有阿父的野孩子,星仪要找阿父,我要问他为何不要我和阿娘。”
谢洄连忙爬过去,拉了拉沈星仪,“别哭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别轻易下定论,说不得是你阿娘不要你阿父。”
谢灵毓,“……”
“哇哇哇!”沈星仪听罢,更加难受,嚎啕大哭起来。
她眉眼深邃,瞳孔偏淡一看就不是纯晋人的血统。
这些年新晋和大胡斗得很凶,如沈星仪这样有两族血统的孩子都不受待见,就算沈愿之对她保护得再好,沈星仪也能感觉到周围孩子对她的不喜和恶意。
前几日,沈星仪在房中午睡,无意听见沈愿之谈起了她的生父,说她阿父要来京安,还与落英商量要搬去苗域住几年。恰巧谢洄路过西蜀来看她,她便哀求谢洄带着她一起上京。
谢灵毓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不觉更是头疼,“你知道你阿父是谁吗?”
沈星仪摇头,“不知道,但是他们都说我阿父是胡人,我找胡人就对了。”
谢洄皱眉,“不对,胡人这么多总不可能都是你阿父?总要有什么特征?”
沈星仪皱眉,“阿娘没说。”
谢洄眼睛一亮,抬头看向谢灵毓,“问我阿父,我阿父无所不知,他定然知道。”
谢灵毓简直要被这小祸坨子气笑了,他是不是忘记自己那茬还没过去?
“真的?!”沈星仪两眼放光望向谢灵毓,“帝师大人,您真的知道吗?”
谢洄:“我阿父可厉害了,整个大胡都是他的手下败将,等那什么大胡王来了,让我阿父帮忙出面,你阿父的事那都是小事一桩。”
“真的?!”沈星仪高兴地都快蹦起来了,“帝师大人,您可真是个好人!!!”
谢洄点头附和,“可不是吗?这世间就没有比我阿父更好的人了。好了好了,阿父平日很忙的,我们已经打扰很久了,快走吧!”
沈星仪对谢洄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赶紧俯身作揖,“星仪失礼,不敢叨扰帝师大人,星仪告退。”
谢洄跟着一起行礼。
谢灵毓神情淡淡,“谢洄,明日一百遍《勉学篇》。”
谢洄身形一顿,假装没有听见,拉着沈星仪,“星仪妹妹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沈星仪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有些为难,今日在京安城逛了一天,她已经吃不下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