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联想到如今沛王的状态,再想一想王勃,张文瓘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揣测。
或许,也不无可能。
沛王如今患病再身,听张德介绍,时不时的,还会疯癫一下。
一个疯子王爷,能够保持王位,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如今藩王没有太大的权力,看起来更像是皇族的脸面。
皇族的脸面何其重要?沛王能以疯子的身份,占据着王位不放,甚至还更得帝宠,在他看来,分明是皇帝的父爱泛滥的结果。
这样一来,沛王如果想要保持自身的地位,对太子投诚,也不无可能。
另外,沛王府的预备长史王勃,虽然一样出身于官宦世家,但是他正七品的太常博士,往上追溯,也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官显然不入流。左右不过一个运气比较好的读书人而已,王勃这个人,固然才华横溢,但不到需要认真对付的程度。
跟着沛王,显然前途无亮,若是转投太子,或许还能建功立业。
今天沛王的一番话,未必没有王勃这个预备长史参预的痕迹啊!
这么看来,今天东宫的花费,未必就是伤筋动骨。
沛王虽然近乎“废了”,可到底是嫡子之一,有他的站位,太子的地位,也能更稳固一点。至于以后,大不了保持他的地位俸禄就是了。太子登基以后,还是有必要喂胖一个兄弟,展示一下宽宏大量的。
想到这里,张文瓘就停了下来。
才停下,就发现自己的马匹竟然超过了太子半头,而太子,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拱拱手,张文瓘尴尬道:“微臣刚刚在想事情,不知不觉间竟然冒犯了您,还望殿下恕罪。”
虽然他是一部尚书,但是,在太子面前,他不过是一介下属而已。甚至于张文瓘很清楚,自己如今身在高位,未必不是皇帝对太子的一种栽培。
而他,纯粹是走了大运。
张文瓘对自身的地位,很是清楚。
李弘微微一笑,道:“张尚书就不要介意这点小事儿了,孤很好奇,你刚刚究竟在想什么?”
让胯下马匹降速,落后太子的身位以后,张文瓘才拱手说:“微臣在想沛王的态度,刚听到的时候,微臣还觉得不可能。但是仔细一想,反而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沛王希望保持自己的王位,王勃想要上位,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沛王,从根源上,就断去了争夺皇位的可能。
李弘想了想,疑惑道:“张尚书未免多虑了吧,六弟失忆以来不过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想到这上面去?不过王勃想要投诚,孤还是愿意相信的。
说实话,虽然郭瑜、许敬宗、许圉师、上官仪、杨思俭这些人的才学,让孤敬佩之,然而,他们跟王勃相比,终究是缺了一点少年人的锐气,还有灵性。如果可能,孤都想要招王勃作为太子侍读了。”
听到太子的话,张文瓘露出一丝笑意,道:“太子殿下这是起了惜才之心啊!王勃这个人,确实文采不错,但是,出身却是一个大问题。如今他担任沛王府文学,又是陛下预定的沛王府长史,微臣觉得,咱们暂时还是不要招揽他为好。
不过,若是有朝一日殿下得继大统,倒也不妨将他招入朝堂。微臣觉得,秘书监或者博士等职位,就足以令他光宗耀祖了,殿下以为如何?”
李弘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但事实上,他还是觉得张文瓘建议的官位,还是低了一点。
但是,没办法啊!王勃的出身,再加上他的站位,就算他有心提拔,估计也提拔不上来。
回头看了一眼大宁坊的方向,李弘偷偷叹了一口气。
王勃这般的人才,跟着李贤,真的是明珠蒙尘啊!
人的怨念是强大的,所以才回到书房,打开书本的李贤,没缘由的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唠叨,哪个混账在骂本王?
揉一揉鼻子,李贤这才开始阅读典籍。
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曾几何时,他总觉得自己丧失了少年时候的灵性,学什么都学不好,背什么都背不下来了。然而,这只是一种错觉而已。人的记忆能力和学习能力,除非是真的到达了足够的年纪,否则,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丧失。
连续逼着自己记忆了几次,李贤发现,自己那笑傲同班同学的背诵能力,又回来了。
在死记硬背上,他还是有点心得的。
比如现在这篇文章,只要理解了它的意思,就盖上书本,凭借着回忆捋一遍下来。遇到记不起来的,就翻开看一眼。几遍结束,不再卡壳的时候,就明着背一遍,顺便纠错。
在王勃不解的注视下,李贤没用太长时间,就把一篇文章给背下来了。
当亲自检查,发现沛王殿下真的将全篇背了下来,王勃立刻拱手道:“沛王殿下,您的背诵能力,都赶超微臣了,要知道,微臣自小身负神童之名,莫说是同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