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说完,李贤轻轻点了点头。
与人交往的时候,尤其是跟想要结交的人留下好印象的时候,推己及人是必备的一条准则。蛮不讲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一般不会有人喜欢。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虽然跟李弘这个长子、太子之间没什么好相处的,但是,谁能保证李弘就一定会猝死呢?
“蝴蝶效应”虽然夸张,但是,却有它的道理。
生活中任意一件小事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未来的改变。更别说,他一个后世人的灵魂,穿越到了如今大唐顶级人物之一的身上。
更别说戴至德的陨落,已经是真正对历史造成了修改。
往后的事情,真的不好预算啊!
轻咳一声,李贤道:“那就后天上午吧,听你的安排。”
说完,李贤接过了拜帖,并放在案子角落的地方。
不得不说,李贤对于唐人的案子,实在是适应不来。而案子逐渐演变成为桌子,好像还是宋朝的时候才开始的。
摸了摸膝盖,为了自己将来年老时不用坐轮椅,李贤还是拿出纸墨,开始画桌椅的设计图。
如果平时他这么干的话,绝对会有人指责他不守礼法。
但是,有“病了”的这层保护,他才能肆无忌惮。
王勃也发现了太子的行为,但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站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见李贤收笔,他才开口道:“沛王殿下,您画的这个图纸,可是案子和凳子,或者说胡床的替代品?”
李贤点点头,叹息道:“这些天,本王早晨晨练得无比劳累,双腿本就难受,再跟你一起读书,别说跪坐了,就是盘腿坐着,也无比难受。还有这个案子,伏案写字时间长了,本王只觉得脊背难受得很。既然有办法解决问题,为什么就没人想着改变一下呢?”
王勃苦笑道:“您画出来的这种东西,看起来确实很实用,但是,我的殿下啊,礼法制定出来,就是给人遵循的,这么坐着,与礼不合啊!”
李贤皱了皱眉,无奈道:“礼法这个东西,做出来就是给别人看的。你想想,如果这个房间里面就本王一个人,就算遵礼,又给谁看?就算你也在这,身份的尊卑之别,你我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表现出来。除非是有外人在,到那个时候咱们再遵守礼法不就行了?话不多说了,本王就问你,你想不想让自己的腿和脊背舒服点?”
“这个....”
王勃只是想了一下,就忍不住答应下来:“殿下您说得有道理。”
见王勃答应了,李贤微微一笑,才开始在纸上记录椅子桌子各个部位的尺寸。
以他现在的身高,这些数据还要降低一下。
看着李贤在那比划来比划去的样子,王勃忽然眼前一亮,开口道:“殿下,您要制作这些桌椅,不妨多制作一些?咱们沛王府名下还有几家木器店,要是能售卖出去,也是一笔钱啊!”
虽然才被皇帝许诺成为准长史,但现在王勃就已经为王府操心起来了。
李贤奇怪的看着王勃,奇怪道:“咱们王府名下,还有店铺?”
在这个商人被称为“辱没祖宗行当”的年代,堂堂王府竟然也带头经商?
王勃嘿嘿一笑,道:“殿下是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这些木器店。这几家店铺,还是当初的中书令李义府,送给您的生辰贺礼。微臣当时虽然不在,但是看过王府礼单记录,上面记载的很清楚,是龙朔二年的事儿。
况且,您前些日子到东市去,难道没发现,越是火的生意,背后就越是有大靠山的存在?咱们大唐勋贵那么多,一个比一个有钱,您觉得那是俸禄能撑起来的?所以啊,但凡是入流的勋贵,都护着不止一个商家,接受他们的孝敬。”
龙朔二年?
思索了一下,李贤顿时觉得脑仁疼。
虽然知道龙朔是唐高宗李治的年号,但是,具体是哪一年却想不起来了。
这也没办法,当初高祖皇帝李渊,用的就是一个“永德”纪年,太宗李世民,用的就一个“贞观”纪年,而到了李治这里,没事儿就要换个年号玩。
鬼才知道龙朔二年,是公元哪一年啊!
至于勋贵罩着商家借此索要保护费的行为,也不难理解。他长大的村子,村长工资明明不多,但每一任村长上任以后,家里都修建得跟皇宫似的。
至于别的什么,因为河蟹大神的存在,他也不好再想下去。
不再考究“官商勾结”这样的问题,李贤转而思索起王勃的建议。
如果桌椅能够发卖的话,或许,真是一个不错的财路?
他可是王爷,他拿出手的赚钱路子,难道还有人敢抄袭?
别的不说,只要全长安都换上桌椅,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而对于勋贵之家,椅子的用料讲究一点,雕刻精美一点,最好再弄一个软垫子....
啧啧,价格什么的,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