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和李贤,几乎是同时看向窗边。
这个时候学问虽然不到“不传六耳”的程度,却也差不多了。
王府文学对王爷一对一辅导的时候,敢偷听的绝对没几个。
王勃还有些懵,但李贤已经猜到这个声音是谁了。
事实上,早在读《太史记》那段时间,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窗外有人。
作为一个社畜,摸鱼是一项人人都应该具备的技能,而既能摸鱼又能不被领导抓住,这就需要刷满“摸鱼”的经验条。
而对于摸爬滚打多年的李贤而言,这项技能已经成了被动技能,也就是本能。
你以为他坐在那里偶尔扭一下头,是在活动身体?事实上是在提防临时的查岗!
本来过一段时间,他或许就会觉得这个被动技能有点多余。
但是没想到,就在今天,却帮了自己一次。
能够靠近王府书房偷听,而不被阻拦。遍观大唐,也只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人,甚至能浓缩到二指之数。
而此时,窗外传来的噗嗤声,是男声,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果然,伴随着书房门打开,一身便衣装扮的李治,坦荡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偷窥暴露的窘迫感。
不过想来也是,作为皇帝,天下鲜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大唐江山一草一木都是他的,他要去哪,还用通报?
至于偷听你,那是给你面子!
王勃很精明,看到皇帝一身便服,就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只是拱手行礼,就退到了一边。
看到李治,李贤尽管很无语,但还是换上了一副欢迎的表情:“原来是大哥哥,你怎么躲在窗外,偷听我们的谈话?隔墙而窃听,不应该是君子所为吧!”
虽然被指教了,但李治却全然不在意,而是笑着坐在王勃的位置上,说:“你一个毛儿都没长全的小孩子,还跟zh....我扯什么君子。看你的样子,已经认识很多的字了?”
李贤微微一笑,并没有隐瞒:“现在还是欠缺些,遇到生僻的字,还是认不全。古文好多我都需要王文学指点才能明白,还差的远呢。”
李治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刚刚他在窗外,对李贤的行为尽收眼中。
什么指点才能明白,这小子,分明是明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却还要询问王勃,要的就是看他笑场嘞。
以前,他在旁观这个孩子学习的时候。就因为“贤贤易色”的事情,觉得这个孩子很有天赋。如今,虽然失忆了,但是,这孩子的文才显然更加出众了。
曾几何时,他还记得青雀皇兄就是这般的文采风流,只是怎奈他英年早逝,让他很是难受。
拍拍李贤的脑袋,李治道:“知不知道,你跟你四皇伯很像,你们都是一样的文采出众。只是可惜,他英年早逝,让我很是难过。刚刚我看你对六艺很是感兴趣的样子,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些教你这些的先生?”
找老师?
李贤一激动之下,差点就直接拒绝。
这是一个成年人最本能的反应,对于各种需要从零开始的东西,都会心生厌烦。
但是....
想起自己先前的想法,李贤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拥有“六艺”傍身,他就可以学学陶渊明,没事儿吟唱一首“采菊东篱下”,借此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
虽然打定主意要做一个皇子中的“纨绔”,但是,一味地给自己泼脏水,固然能避开争端,却也容易变成狗不理。
李治在位期间,从政主流虽然是尚武,但是文臣依旧是朝纲中不弱武将的势力。
纨绔一般的行为固然会给他招来厌恶,但是学问一道要是背上美名,多少也能抵消一点。
一瞬之间做出衡量以后,李贤点了点头:“您要是有好先生能介绍,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您去哪儿找擅长六艺各项的先生给我?”
李治挑了挑眉头:“怎么,不信?你且等着,过不了十天,朕....我给你找来的人,绝对会让你震惊!”
李贤微微一笑,但就是这标准的笑容,却让李治觉得充满了不信任。
作为一个皇帝,他几时被人这般质疑过?
恨恨地喝了一口茶碗里的茶汤,李治果断拂袖而去。
看到皇帝这模样,王勃大吃一惊,连忙跟在后面。
一直到远离书房,王勃才拱手施礼道:“陛下,沛王殿下现在不认识您,说话自然不敬,还望陛下能够恕罪。”
说完,王勃再抬起头,差点忍不住想揉揉眼睛。
因为,刚才还气冲冲的皇帝,这个时候却笑吟吟的。
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见李贤并没有跟出来,李治才开口:“不妨事,朕很喜欢隐瞒身份跟现在的贤儿对话。贤儿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灵性却没有失去多少,甚至更有增加。
古人曰祸兮福所倚。朕前段时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