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问。他过了许久才说道:“想。”
林立夏笑出了声,却显得有些冷清:“是啊,你想,所以你会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他会为了皇位去算计很多人,他会为了皇位去娶很多人,而她要的是那么简单,一份平淡的感情,一个普通的爱人,不论什么,都只要“一”。
她刚才在想,如果李玄不是个皇子该有多好,可“如果”这个词,是人们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
“立夏,我现在的母妃,其实不是我的亲生母妃。”李玄收紧了束在她腰间的手,“我的母妃本是江湖上的一名侠女,只因在某天遇上了父皇,于是陷入了他的柔情。那时候母妃不知道父皇是皇帝,她心心念着和父皇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最后却心碎不已,只因父皇是皇帝,父皇的后宫里拥有无数娇美的女子,没人能夺得独宠。
“母妃最后还是没有离开父皇,因为她怀了我。母妃本以为父皇会记得以前的誓言,哪知回了宫以后父皇便有了别的娇妃,早把怀了孩子的母妃忘到了一边。母妃生下我以后父皇还是没有重新宠幸她,母妃恨父皇,可最恨的却还是我。”
李玄的声音低低的,语调虽然平稳却仍可听出他话里的痛苦:“对于母妃而言,我是害了她一辈子的怪物。小时候九弟同皇后娘娘玩耍的时候,我只在一旁傻傻站着,等回到寝宫里找母妃想照葫芦画瓢的时候,得到的却只有母妃的冷嘲热讽和巴掌。
“母妃甚至有几次发起了狂,将只穿着单衣的我扔在下雪的院子里,只为了隔日可以叫父皇过来探望一下。”
林立夏似乎可以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颤抖的情景,她心脏不可抑制地疼痛了起来,原来,完美的外表下掩盖的都是残缺的过去。
“立夏。”李玄抬起了头,茶色的眸中有些癫狂,“我的母妃,死在了我的手里。”
林立夏猛地震了震身子。
李玄像是在笑,却带着无尽的悲伤:“我的母妃,是我亲手杀死的,我是个怪物,我杀了自己的母妃。”
林立夏的喉咙紧了紧,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惊讶,原来那不是残缺的过去,那是他的噩梦,是他一辈子的腐烂伤口。
李玄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说道:“那天,都是血,我的,母妃,都是血。”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宫殿,黑暗,静寂,满眼都是妖艳的红。
他是罪人,罪孽深重的人。
林立夏终于知道他在苏州的那夜为什么会那么反常,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疯狂,迷茫,绝望。她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轻轻地说道:“都过去了,这些都过去了。”
李玄伸手盖上了她的手,垂眸说道:“立夏,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因为我不要再看到第二个母妃,看到第二个我。我只会让我爱的那个人生下我的子嗣,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立夏,我爱你。”他缓缓地开了口,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凤眸里不再深不见底,浓郁的感情一触即发。
林立夏恍惚了精神,脑子里一下闪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上一次听到的那句“我爱你”是在多久以前?如今对着她说这句话的男子有着温文尔雅的容颜,有着偶尔的俏皮与幼稚,有着阴暗腐烂的伤口。
她想克制自己的眼泪,可是泪水依旧滚滚落下。她从来不知道,一句“我爱你”可以拥有这么大的威力,叫人满心幸福却又心痛不已。
李玄温柔地看着她淡淡地笑了,他盖上了她的唇,止住了她的低声呜咽。
这个世上,有什么比一句真实的“我爱你”更加动人。
“玄大哥,姐姐还没有醒吗?”门外有人大大咧咧地推了门进来,却没料到撞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当下脸色微变。
林立夏连忙转过了脸,李玄却是面色自如地看向了来人说道:“阿青,谢谢你,我娘子醒了。”
少年长得极其俊秀,他朝两人笑了笑说道:“姐姐你可算是醒了,要知道玄大哥可是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就来照顾你了。”
林立夏淡笑着看了李玄一眼,接着对阿青说道:“麻烦你们了。”
“谈不上什么麻烦的,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几年来不了一个生人,这次可真是有缘分得很。”阿青俊秀的脸上有些腼腆,看着林立夏说道。
林立夏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有什么怪异又说不出来。
两个人都醒了过来,阿青带着他们去见了那救他们的阿庆嫂。那阿庆嫂虽然长得有些粗壮,可竟然是个大夫,而且医术还不差。
林立夏在这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庆嫂聊了起来,那头阿青正和李玄说说笑笑,李玄偶尔会回头对她俏皮地笑笑。
“姑娘,他是你相公?”阿庆嫂问道。
林立夏勾起了唇角:“嗯。”
阿庆嫂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李玄,接着又看了看她:“真的是夫妻?”
林立夏心中有些警觉,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嗯。”
阿庆嫂也不再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