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帝

江若尘背后。

一袭淡淡的少年身影，缓缓浮现。

赫然是那一缕来自青玄宗的少年人祖残念！

他本欲散入天地间。

直到双眸洞穿了乱星海，看到了那口黑色的深渊。

才决定暂时停留于人间。

为人族做最后一件事。

那就是！

狙击即将苏醒的渊主！

江若尘震撼的望向身后，眼中升腾出一抹激动。

自从按照少年人祖的建议，踏入了乱星海。

它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若尘一度以为，这缕残念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天地间。

如今，它却再度出现！

在人族最为危难的关头出现了！

“人祖！”

江若尘颤声唤道。

少年人祖望向江若尘，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欣慰。

“你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当年的我，不如你。”

一句不如你，胜过万言夸赞。

他走到了江若尘前面。

留给了他一个背影，独面浩荡无比的渊主。

“当年我的一面镜子。”

“如今，竟成为了汇聚天下阴晦的渊主。”

“造化弄人。”

众生这才明悟渊主的真身。

竟然是一面人祖的镜子。

它经常映照人祖的容颜，久而久之，便蜕变为非凡，产生了自我意识。

更是仗着人祖倒影在镜中的一缕帝威，修成了如今半帝之姿的超然存在。

渊主经过短暂的恐惧后，渐渐冷静下来。

“你不是人祖。”

“只是他留在天地间的一缕残念。”

“你若是人祖，该多好啊？”

“我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何弃我而去，让我蒙尘万古？”

一缕莫大的怨念，汹涌传播开。

“他陨落了，倒是一了百了。”

“我呢？在人祖殿一动不能动，如同坐牢，枯坐了千万年。”

“我看到人祖陨落，我看到了旧土纷争，我看到了九帝重整天地。”

“我看到了一切，见证了所有，却不能言，不能动！”

“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生不如死！！！”

“你们为什么不打碎我，要让我受到这时间长河的折磨？”

“我恨你们，恨天地万物！”

“我要吞九帝之力，执掌这方天地，将所有生灵都定格在镜中千万年！”

“让众生也品尝我经受过的折磨！！！”

他肆意发泄着怨气。

身下的深渊，澎湃激昂。

阴晦污浊冲天。

少年人祖面色平淡，道：

“医者不自医，照人不照己。”

“渊主，你忘了，自己本不过就是混沌海的一面石头吗？”

“是你求着路过的我，带你领略天地，观阅众生，寻找自己。”

“我做到了。”

“并且把你打磨成了一面镜子，映照世间一切的美好。”

“而你，却觉得我没有给你更好而怨恨。”

他摇摇头。

发出了长长的叹息：“贪婪、自私、无情、冷酷。”

“这就是你最终寻找的自己吗？”

渊主有刹那沉默。

旋即却爆发出了更强的怨念。

“你说什么都晚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一切生灵都感受我的痛苦！！！”

少年人祖不再与之多言。

头也不回的对江若尘道：“我曾在时间长河旁，领悟了一道仙术。”

“名为，初始。”

“我只演练一次，你看好！”

他一步跨出。

天地法则交织成大道。

时间长河骤然横跨而来。

一尊尊古之帝影悬立高天俯瞰。

而后化作一道玄妙的轨迹，没入天地尽头！

霎时间。

天和地，从视线尽头开始重合。

一切之物，都在天地重合中，归于混沌，陷入黑夜。

眨眼间。

江若尘眼前一黑。

这一刻。

他连思维都失去，好似陷入了永恒的定格中一般。

直到一声通天彻地的吼声，震碎了这定格的混沌世界。

天地重新分开。

刚才消弭的一切，似是半点变化都无。

可怖的是。

渊主那庞大的身躯，竟被一分为二！！

分开的躯体中。

一面古朴无比，巴掌大小的镜子，悬浮在半空。

一条裂痕，贯穿了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