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朔倒是无意去为难一个小女娘。
可常夫人却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姚家。
侯府又如何?
这满京城的权贵多如牛毛,还差了一个小小的侯府?
他们常家是文人世家,虽无爵位,但权力却是实打实的。
真要是闹起来,他们常家占理,便是请圣人来评判,也不心虚!
常夫人冷静下来之后,不气也不急了。
“此事不急,咱们就先拖着。反正急着攀高枝的是姚家,又不是咱们!”
这话说得有几分幸灾乐祸。
常朔原本想劝母亲退婚便退婚吧,但又心疼母亲在姚夫人那里受了委屈,所以便想着由她去吧。
“阿娘,旁的事也就罢了,只一点,那谢家四娘子可是个好的,而且今日谢七郎已经对我明言,因着中间有姚家这一档子事儿,所以他们并无意与咱们结亲。”
常夫人一听,也是有些沮丧地叹气。
若是两相比较,当然还是谢家四娘子更好。
不仅家世好,而且谢家是出了名的教养好、规矩好,又同为文人世家,真真是再好不过。
只是可惜了,这中间隔了一个姚沁,真要是结亲,谢家定然是不愿意的。
常夫人原还想着让二郎求娶谢四娘子的,
如今看来,两家当真是无缘。
常文海也跟冯齐简单地透了一下话,只说定国公若是真地纵容儿子来抢亲,那他也无奈只得上书圣人,请求圣人做主了。
当然,常文海话中还是留了几分余地,比如说,如果冯世子当真与姚二娘子是两情相悦,那也该由姚家主动上门退亲,如此才是正经。
冯齐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既然常大人都这样说了,此事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当天下值后便火急火燎地去找兄长打探了。
如果是真的,那怎么着也不能真地跟常家硬抢呀!
这实在是不占理。
定国公一听这事都傻眼了,没听及夫人说儿子要娶亲呀,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着他?
当下定国公府上下乱做一团。
世子冯啸被找回来,还没说话先被他老子给踹了两脚。
好在冯啸躲得快,倒是没有被伤到,但是身上还是被踹了两个脚印。
“父亲,这事我真不知情。我是风流,但我什么时候做过强抢民女的事呀!”
定国公气得胡子都被吹起来了:“你是没强抢民女,你是直接跟常家对上,想要抢威信侯府的二娘子了!”
冯啸人都傻了,“什么时候的事?不是,我几时抢
人了?你们可不能因为我做了一些风流事,就将所有的黑锅都往我头上扣呀!那姚二娘子长的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我几时就要抢她做我的妻子了?”
“你真不知道?”
冯啸都快急哭了,是他惹的风流债他自然认,可如果跟他没关系,他是死也不能认的。
如此一来,事情完全朝着佳宁县主和姚琛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等定国公夫人上门怪罪之时,佳宁县主都快要气疯了。
“冯夫人稍候,我已经让人去唤我家二娘子了,若此事当真是误会,我们必然上门赔罪。”
冯夫人也不急着见那位姚二娘子,只是冷着脸问道:“听说上个月淑妃娘娘还召见你了?”
提及此事,佳宁县主倒是不怵,因为她是真地被淑妃娘娘叫过去说话的。
“确有此事。”
冯夫人的眉眼稍暗,不冷不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娘娘当真向你施压了?”
佳宁县主既然敢说这话,自然就不怕有人再过来寻她对证。
“你们都下去吧。”
连何嬷嬷都下去了,屋内立时便安静下来。
“冯夫人,娘娘的确是提及了咱们两家的婚事,不仅如此,听闻冯家三郎也是中了进士的,可喜
可贺,听闻为此娘娘还在宫里头摆了宴庆贺。”
冯夫人立马觉得手上的茶不香了。
冯三郎是庶子,却又与其它庶子不同。
冯三郎的生母也是官宦之女,且还是与定国公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
“姚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佳宁县主笑了笑:“冯夫人,世子爷天生富贵命,无需科举,不必埋头苦读。可世子爷至今还没有一份像样的差事呢。”
冯夫人皱眉,此事也一直让她颇为头疼。
奈何国公爷向来不愿意徇私,且冯啸又的确是有些不成体统,时常令国公失望。
长此以往,只怕这世子的位置也未必能保得住。
“娘娘是冯家人,不管是哪个兄弟得力了,都肯定是要扶持娘娘的,不过娘娘到底还是最心疼同胞弟弟,世子爷年幼贪玩一些倒也没什么,都说儿郎当成家立业,这自然是成家在前,立业在后。二娘子对世子一见钟情,我们做长辈的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