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极为艰难。
白天时,渠州术士,刑魂一门各路能人与世族豪强,私兵猛将守关,三路盟军派兵打来,这边自然也有人接住,双方一守一攻,你来我往,斗法厮杀,极尽能事,让人眼花缭乱。
刑魂一门里,招来了不死猛将,身上被戳了三个透明窟窿,还能起身再杀两人。
三军盟中,便有火云将军,一身红披风向前卷去,烈焰熊熊,便将其烧作了灰碳。
猛虎关内,有人身边养着鬼将,与人打杀起来,压得对方抬不起头。
猛虎关外,自然有人请来塘神坐镇,荡邪驱秽,斩鬼杀妖。
这边出来个呼名异人,但凡对着来者叫出姓名,那不管本事多大,身子骨多硬,都会一夜之间,悄无声息死去,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那边就有人拿出了一盏黑灯,趁了对方唤名之时,向他照上一照,那呼名者便舌头上生出了恶疮,明明张了嘴,却只唤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下咒,我下蛊。
伱有尸山恶鬼,我有山神精魅。
双方都是各路能人显出了神通,竟是连斗了几日,都没能分出明显的高下来。
说到底,猛虎关内乃是刑魂一门的各路能人,一身本领精湛,高明,而三路盟军这里,则是各路转生者以及不食牛弟子,各门皆有,术法绝活无穷,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最让三路盟军难受的,便是猛虎关内的浮屠大军。
一到了夜里,便会从猛虎关内杀出,血气滔天,着实让人难以抵挡。
头一天,是保粮军与阴将军拼死抵住,熬了一夜。
第二天则是有能人前来献策,分发青符,贴在军营之上,使得浮屠军没能找着人。
第三天时,血浮屠未曾出关,似乎去了别的地方。
第四天时,血浮屠杀气更盛,黑压压一片杀出了关来,看着那气势,似乎要将三军联盟一口气便屠个干净,亏得有人运来百十车稻草,布迷魂大阵,让浮屠军割了一夜的草。
一夜一夜,便是如此熬了过去,虽然勉勉强强撑了下来,但也处境艰难,苦不堪言。
毕竟,三军联盟这边,哪怕能人再多,法子再妙,但刑魂一门里的能人也不是吃素的,这边不管使出了任何法门,都会在第二天被他们看破,并作出相应布置。
有些可以躲过避过血浮屠的法门,也只能使一次,而一天天熬过去,每个人的脑子,其实都已经挖空了……
而想要反攻血浮屠的话,对方血气,破一切法,竟是束手无策。
“亏我们三方约好,谁能拿下这神赐王,谁便是三军盟主,也好借机合作一处,会一会这天下英雄,如今,咱们倒是都成了摆设?”
保粮军帐之中,杨弓也已没了刚出明州时的义气风发,苦笑道:“这一仗一仗打的,全靠了各路能人过来,帮着我们躲上一夜算一夜,拿下一阵算一阵。”
“我们装模作样,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但其实能做什么?”
“无非也只是敲敲边鼓,催催粮草罢了。”
“……”
“便只是催催粮草,稳住军心,也不好办了。”
说话的乃是原红灯娘娘会的徐香主,如今的保粮军总领粮草大总管,他苦笑着:“咱们出明州来,先打湖州,再打猛虎关。”
“因为在湖州,本也没收到多少粮,一应吃喝嚼用,还是明州时带出来的,这一路上消耗,再加上于猛虎关前止步,已是不剩了多少底子了……”
“再加上,自明州调来的粮,沿途之上又有流匪争抢,到了这里十不存一。”
“再这般对峙下去,怕是都要饿肚子了。”
“……”
杨弓等人闻言,皆是一惊:“居然有流匪抢粮?”
如今大军便在猛虎关前,日夜苦战,若是短了粮草,简直不敢想象。
“四处都是。”
徐总管低声叹着:“如今还只春末,撑到秋天收粮早得很,四下里多少乱民呢?你道之前那神赐王为何这般好心,一路放关,直让我们打到猛虎关来,让出了半个渠州之地?”
“恰是因为,这关外,乱啊!”
“咱们被挡在了猛虎关前,身前便是神赐王血浮屠,身后则是八州二十县的流匪乱民,粮草运了过来,处处皆有哄抢。”
“如今,倒是亏了不食牛弟子四下奔走,却也将咱们保粮军的名声打了出去。”
“如今这猛虎关外八府二十县,不少世族豪强愿意拿粮出来,只是他们也深受流匪夺粮之苦,提出了条件,要保粮军先替他们解决了那些流民。”“……”
徐文生总管听了大喜:“这可是好事,不光是粮,要成大事,本来便需有他们扶持。”
“你看这各地起来的龙蛇草莽,哪个身后不是站着许多贵人呢?”
“以前咱们名声不好,那些世族多是把咱们当成了出来抢粮的泥腿子,这一次倒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这好名声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