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惊弓之鸟了,难怪要跑到少原陵来隐居。
“杜公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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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潺潺,溪边的桃花被风吹动,片片花瓣落下,随水而去。
山间鸟鸣清脆,忽有一声同样清脆的呼声响起。
“二姑,我来啦。”
杜妗转头看去,只见杜菁正站在溪对岸,卷起裤脚,趟着溪水往这边过来。
“别下去,水凉。”
话还未说完,那小丫头已经趟到了水中央,笑嘻嘻道:“水凉才好呢,夏天可热死了。”
杜妗赶过去,一把将她从溪水里拉出来,没好气道:“看你,晒黑成什么样了?回来才多久,真成了乡野村姑。”
“二姑,我来告诉你,阿翁来找你了。”
杜菁说着,一转头,却见方才与杜妗说话的是个小男孩,不由展颜一笑,过去拍了拍他的头。
“你怎么来了?与你说,少陵原可好玩了。”
“阿苽姐。”
李祚从小被管教得严,在旁人面前像是个小大人一般,可一到杜菁面前,那种稚气就显露出来。
杜菁性格天真活泼,这也问,那也问,像是长不大一般,可一回到孩子的世界里,她什么都玩过,自然有种大姐姐的风范。
“哎呀,阿翁来了。”
杜菁转头一看,见杜有邻来了,撒腿就跑。
李祚想要跟过去玩,可小腿才迈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站在杜妗身边,对杜有邻行礼。
“见过杜阿翁。”
“老臣见过殿下。”
杜有邻苦着一张老脸,皱得不成样子。
这是因为心忧。
很多话,他不愿当着李祚的面说,遂喝道:“阿苽,你过来!”
“来啦!”
杜菁又跑了回来。
“你带殿下到大堂歇一歇,我有话与你二姑说。”
“好呀,我们走吧。”
很快,两个孩子就走开了。
杜有邻长叹了一声,苦口婆心地道:“为父知你有能耐,能笼络张小敬,把太子带过来,可与陛下作对这是找死啊,陛下容了你一次……”
“殿下是自己来的,他想我了。”
“荒唐!”杜有邻道:“他想来就能来吗?他才多大?大人们居心叵测,小孩子懂什么。”
杜妗有些不耐烦,道:“阿爷以为我在做什么?”
“你一天天心神不属的,还能在想什么?!”
“呵。”
杜妗竟是不作理会,轻呵了一声,转身走掉了。
若问她在想什么,她近来确实有个烦恼。
那件事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个难题,苦思冥想也没能解决。
她沿着溪边走了一段路,渐渐听到前方传来欢声笑语。
那是个踏青的营地,扎了几个帐篷,有几个女使正在溪边看风景,见她来了,纷纷转头看她,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杜二娘这边请,娘子正在等你。”
“好。”
杜妗淡淡应了,随着一个女使走到树荫下的一个凉亭。
凉亭里正有人在打骨牌。
“碰。”
笑靥如花的女子出了牌,抬眸见是杜妗,微微颔首。
一抬眸间的风情,使周围的山花黯然失色。
杜妗握了握袖子,那里面有张纸,是她近日苦思冥想写好的给杨玉环的道歉信。
这便是她近来最大的烦恼。
她被要求向杨玉环致歉,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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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过了秋天,天气开始转凉。
正兴七年又快要结束,搬回少原陵的杜家在这一年过得十分平淡。
杜五郎很喜欢这种闲居的生活,随心所欲,不会被世俗的欲望所催促。
世人觉得权力与财富最好,可那毕竟是世人觉得。
他每日伺弄一些花草果树,也学着耕地种菜,种得不多,也就一两亩,收获些食材来研究吃的就够了,闲时则看看书,偶尔也会写些心得。
这些心得很杂,关于农作,关于果树,关于对过去的回忆与感悟,还有对书籍报纸的看法。
他近来在看一本《君国利病书》,是一个名叫顾炎武的人发在报上的,被人整理成书。不太好看,晦涩难懂,他每天也只看一页两页,有时候还返回去看,但没搁下过。
因为他听旁人都说这书看不懂,可奇怪的是,他却觉得自己能够理解。
但他认为对方的看法太过了,因此也会写一些不同的看法,提出更温和的主张。当然,只是心血来潮时随手写几句而已。
他文采不好,用的都是大白话,也没有想过要整理成著作,纯粹是山居生活的自娱自乐而已,快一年了才写了数十页的随笔。
倒是杜有邻写的天子诗词集注有了些进展,已做了大部分的收集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