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黏人。”◎
年尾的最后一个雨夜, 海面的斜线荡漾出圈层交叠的涟漪,暗流潮涌, 偶尔萧瑟凌冽的寒风裹挟, 摇坠着木渔船的白帆鼓鼓作响。
好似什么都能沉溺消亡在这沸腾的夜晚。
缠绕在一起的也不止是的雨滴和海,是雨夜里困住她的距离,像乱作一团拆解不开的毛线团。
逢夏的脸颊红的要命,那瞬间的软化和他丝毫不乱的衣襟形成灼目的对比, 他的眼总是沉暗而清明, 语调不疾不徐, 甚至好像不能从在那双眼里捕捉到一点波澜, 温柔到像在哄人。
清冷, 又矜贵的。
眄过来的那眼,她心跳蓦然的空拍, 羞赧和亵渎感在这瞬间叠到不过全天下,总有人会扣着这个帽子不放,一次次的提,对你发展前途真的是弊大于利。】
世俗就是这样。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要你卑躬屈膝。
巫宇:
【还是……我把这事儿跟少爷说说?】
逢夏视线定格在巫宇发过来的消息内容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反复确认着什么,没有回消息,反而是在巫宇和那些风言风语里横条着翻阅。
【看吧,我当初就说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强捧遭雷劈,从小到大的黑料都被爆完了吧。】
【草心直口快的人设都会翻车,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我朋友和她一个学校的,她以前就爱跟男生玩,到处勾搭私底下真的烟酒都来,还特别喜欢傍大款,做博主的时候就有约榜一大哥了,她那时候开还未成年。现在不知道玩得多花。】
【……】
年二九的晚上,中城已经会有兴奋的小孩开始放烟花,窗外的炮仗似不绝于耳,弥天的璀璨光影流淌进空荡而无光的室内,游曳到她完全被按进黑沉天地里的侧颜里。
屏幕上那点萤萤微光,再一次次暗淡后又自动跳出源源不断的议论,每一个字,都把她往最卑贱最脏污的地里踩。
好像那才是她本来应该生活的世界。
无处发泄的烦躁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像已经鼓到要爆炸却还在被人抓着打起的气球,脆弱的橡胶稀薄到能看见空荡荡的内里。
什么都要迸裂的时候。
宋疏迟的电话打进来了,他打的是视频电话,逢夏按成了语音通话。
“夏夏。”
她尽量收敛自己因为不稳定的情绪而变涩的声音,轻呼吸,再开口的时候也像灌过铅的沉。
“我在。”
逢夏划拉开抽屉里放着的烟,猩红的火星腾烧,薄雾蒙蒙。
她能听到他在电话那头似是有些喧闹应酬的背景音,很多人在说话,好像还有人在急急的喊他的名字,说的还是粤语。
应该是中途出来给她打的电话,温和似清风:
“夏夏,晚上吃的什么?”
她忽然没话说,他也没说话。
隔着千万里的单薄电话线,一时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逢夏很烦。
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宋疏迟烦,她刚默默刷完他一页页惊才绝艳、只令人望其项背都难的履历,又亲身经历了场杀人的舆论战,脾气在失控的边缘。
她没回答,反问:
“你怎么老是问我吃饭没有,你是我妈吗宋疏迟。”
说完。
连她自己都知道这话有点过了,语气很冲。
怕是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发过脾气。
逢夏动作倏地停住,“我不是……”
她解释的话还未说完,电话里他略显磁性的清和声线像过了细小的电流,一点点缓和进要被击溃的神经里。
他轻笑了声:
“因为你老是不记得吃饭。”
“夏夏,比起你漂亮好看纤瘦的站在舞台上,我更想知道,你吃饭了吗。”
窗外散若星子的烟花消散了,云月都寂静的夜,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温柔地安抚着她所有要爆炸的不安。
“别气了。”
“开门,我来哄你。”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什么叫纯爱战神啊(惊叹后仰
注:
1歌词来自:《peter pan was right》anson seabra 翻译:lovkatarina(我去海边/水边泳池边永远永远都贼爱的一首超有氛围。
2“我想在你的窗户里看海”衍生自:
张爱玲《倾城之恋》里的原句应是“我一直想从你的窗户看月亮。”,确定男女主双方暧昧已久的感情,后来多被引用为告白的情话――“我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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