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那日,因为牧杨还耽搁了不少时间。
原因是牧杨非要将他的小木舟带着,但回朝歌一切从简,能不带的东西尽量留下,没有空余之地再带上牧杨的木舟。
牧杨十分不乐意,抱着木舟嚷嚷,“这是我亲手做的东西,算是我的孩子,难道你们要将我的孩子扔在这里吗?”
闻砚桐无语,“你的孩子就是一个坑坑洼洼,相当丑陋的木舟?”
牧杨怒,“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的孩子!”
闻砚桐长叹一口气,回头唤道,“小侯爷,你来解决吧,我脑壳疼。”
池京禧从一旁走来,看了一眼牧杨的木舟,便道,“带着吧,绑在马车了,要在大雪封路之前赶回朝歌,所以他们也不能在路上多逗留,虽不像来时那般风餐露宿,但平日里赶路也挺着急。
牧杨玩心很重,总想着多玩会儿,以往这个时候闻砚桐就要跳出来扮黑脸,训斥牧杨贪玩。
有次路过一条河,牧杨说什么都不走了,非要将他的小木舟取下来,说是要进去游一圈。
实际上那个木舟根本没有划过水,能不能载人浮在水上还不知道,闻砚桐觉得有风险,便劝牧杨回朝歌再试。
牧杨自然是不愿意的,耗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傅子献帮忙劝言,才为牧杨争取了一试的机会。
于是一众人便停下,等着牧杨去河中划一圈。
只是牧杨刚把木舟放到河中,想到还有两个短桨没拿,转身吆喝,“快把我的短桨递过来!”
闻砚桐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在他头上暴扣,站边上冷眼旁边,“我看用不上了。”
牧杨道,“怎么用不上?不用短桨我怎么划舟?”
闻砚桐用下巴一指,“你自个看看。”
牧杨听闻猛地一转身,就见刚放上河面的木舟这会儿正往河中飘去,一边飘一边往下沉,舟体整个都倾斜了。
牧杨惨叫一声,“我的孩子!”
闻砚桐叹气,“我就知道这木舟会沉河。”
牧杨想扑身到河中将木舟捞回来,幸好离他最近的傅子献眼疾手快把人拽住了,低低安慰道,“牧行屹,这做舟也有技巧,并非是外形像舟就可当舟使,幸好你还没上去,否则你这会儿也一块沉在河中了。”
牧杨伤心道,“这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池京禧站在上方,眼盯着木舟彻底沉入河中,才摆了摆手,“继续赶路。”
“但是……”牧杨还想说话。
池京禧转头看他,“再废话我就揍你。”
牧杨咂咂嘴,想着反正这舟已沉,捞不回来了,再挨一顿打就太不值了,便老老实实闭上嘴。
最后这个临走时他嚷嚷着非要背上的木舟,沉在了一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荒野小河里。
路上走走停停,天气越来越冷,闻砚桐也穿上了厚厚的袄子,披上了狐裘大氅。
赶上寒流,路上有不少人都生病,池京禧怕闻砚桐受凉,直接占了她的马,让她进了马车里。
等回到朝歌时,却正好赶上了朝歌的第一场雪落。
朝歌人向来庆祝初雪,这一日每家每户都点上了红灯笼,街道上张灯结彩,处处都是灯火辉煌。
闻砚桐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看去,满眼都是朝歌的繁华和喧闹。
总算回来了。
十二月了,朝歌城里的年味相当重,有时候还能听见炮竹的声响,家家户户都想着如何过年。
闻砚桐跟池京禧等人告别,先回了自己的闻宅。
宅中的下人提前得了信,早将家中东西都清理了一遍,但五个多月没住人,房中缺少人气儿。
茉鹂见了闻砚桐,见她变黑了,也瘦了,当即落了泪。
闻砚桐笑着将从 北带回来的礼物给她,命宅中下人在各个屋檐下都挂上红灯笼,出门□□联和各种年货。
去年过年,闻砚桐就是在朝歌过的,今年也是一样,不过这次她倒不打算再去哪里了,而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宅中过年。
池京禧要忙着处理 北平乱的后续事,一连在皇宫中忙了许久,倒没什么时间来寻闻砚桐。
据说牧杨回去还挨揍了,牧渊揍完他之后还大哭了一场,俩父子抱在一起哭。
闻砚桐觉得自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毕竟这父子俩没一个脑袋灵光的。
傅子献这次倒是立了大功,直接被皇帝封了赏,成了兵部侍郎。
之前朝歌城中没多少人知道傅子献,倒是知道傅盛的嫡长子傅明义。都认为傅子献是个庶子并不受宠,但是这次傅盛一出手却是扶持了傅子献,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傅明义自然不满此事,在家中大闹一场,据说最后被傅盛送至别城老宅处禁足了,但是究竟是如何,闻砚桐也没问。
这跟她在书中读到的也不大一样,书中的傅子献的的确确是不受宠,最后夺权时跟随了池京禧,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却没想到傅盛竟然暗地里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