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市司的人轮换帮忙守卫。
待天明,里长变聪明了,去买早餐,顺便给别人带一份。
上午巳时正,剩下的冰糖全部卖掉。
大家准备回去时,朱闻天拉着里长去买牲口。
新到一处地方,相信还有生病能看好的,价钱便宜,看不好的他根本不买。
驴、驴骡、马、马骡、牛、羊、猪,全买,再买麻袋。
绢与布无须买,村子里有桑树、种棉花和麻。
苎麻用来制作衣服,黄麻拿来搓绳子和编麻袋,村子以前只少量种黄麻,不值钱。
买一大群牲口,再给孩子们买零食,有钱了。
两千斤冰糖,平均价格每斤四百九十六钱卖出,算给人行贿的了。
再扣除高抬秤的差额损失,得钱九十九万文。
其中四十九万五千文按照出钱比例多少给村民,到时候村民把当的首饰赎回来。
加上麦子、大豆、盐、陶的器皿,朱闻天直接花掉零头,九万五千文公使钱,其实不到,剩四百余钱。
他花钱,村民们支持,听守村人的没错。
午正三刻,买完东西的队伍才往回赶。
猪依旧享受特殊待遇,乘车,其他牲畜拴绳子随车走。
众人把叉子、杀猪刀、镰刀等干活的工具放在手边,看谁都像要抢劫自己的人。
回程又路过藏汉村,朱闻天时候的村名,顾名思义,有藏族移民到此。
现在那里基本上没人,都是小丘陵,土随便挖。
朱闻天带头装土,看牲口的身体状态,还可以的往上搭麻袋。
病太重,走路都困难的牲口就两头牛,很瘦,六百文一头买的。
养牛的人一直以为能好起来,结果越养越瘦,干不了活,杀了肉又少,干脆卖掉,看有没有冤大头。
这两头牛朱闻天回去会宰杀,牛肚子里大概率有牛黄,牛黄比牛贵多了。
他要拿来制作出一些安宫牛黄丸,其他的药材好买,村子里有人需要的话就给村民用。
“憨憨,差不多了,再装牲口运不了,等回去闲下来,再挖。”
里长带着人装麻袋,估算一番,叫停。
“好哦!嘿嘿嘿!”朱闻天还真就看不出来这些牲口的具体运力。
“里长,下次买东西到这边吧!路近。”有村民提议。
“路引不好开,我想想办法。”
里长知道路近,村子属于宣城地区,在宣城地界,宁国府,作为里长的他可以随便开路引。
往北走,过了河便是太平府,他的路引不管用,得去宣城开。
“里长,你要来一些有印章的路引,到时自己填。”另有人出主意。
朱闻天:“……”
他突然想起个事情,空印案。
空印案涉及到钱粮收支运输等方面的事情,开路引算不算?
“不,去开,啊!啊啊!”他表示反对,天知道过些年会不会被翻旧账,村子承受不起。
“听憨憨的,以后去宣城时,把路引时间开长一段日子,留下备用。”里长选择稳妥方式。
守村人不会骗人,嗯!不会骗自己人。养了许多年,眼看成丁十六岁,开窍了。
傍晚时,队伍过桥回村。
守在村口的人撒腿往回跑,边跑边喊:“回来了,里长和憨憨回来啦!”
村民又一次拥出来,眼巴巴望着队伍。
当看到队伍里那么多的牲口时,已经能够确认赚钱了。
他们迎上去,跟着车走,等车一停,遮盖的布掀起来,那一堆堆的铜钱晃得人眼花。
里长作深呼吸,平复下心情,喊:“九十九万文,公使钱留四十九万五千文,另一半按出钱多少分,明天去把首饰拿回来。”等待的村民愣住,忽然见有人嗷一声哭出来,那叫一个悲伤、那叫一个凄凉。
“有钱了,我们有钱了,啊~~~啊~~~有钱了呀!”
他喊着跪在地上,用手使劲拍打着泥土。
其他人跟着哭,太难了,一天天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里长同样抹眼泪,一路上他想过许多,现在他忍不住了。
待大家发泄一会儿,他咳嗽两声:“别哭了,往后日子会好起来。都知道是谁给的哈?是憨憨,我们对待憨憨要像……要像以前一样。”
朱闻天:“……”
“憨憨哥,猪杀了?吃肉!”小丫头跑过来,她没哭。
“牛,杀牛。嗯嗯!”朱闻天指着两头瘦弱的牛。里长给开的证明,同时有契。
牛瘦的体重看上去都没有猪多,实际上比猪重,价钱便宜是别人看到后认为吃了肉会染病。
“对对对,杀牛,把两头牛跟其他牲畜分开。”
里长恢复过来,想起正事,两头牛说好的回来就杀,县里给落印。
这样的牛大家也不想吃牛血,把牛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