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我撑起身体,改为侧坐在树枝上。
贺南鸢的视线缓缓落到我下半身,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感觉对我的窘境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你先下来再说。”他再次朝我招了招手。
确实,再怎么样也得下去,我总不能在树上待一辈子。现在只有贺南鸢一个人还好,要是等会儿引来个凑热闹的围观路人,往后的十年、二十年,只要看到樟树,我的人生都不会快乐了。
“那你……”我望着树下的贺南鸢,有点不放心,“那你可要接住我啊。”
爬上来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再看可真高啊。
心里默数三声,我闭上眼一跃而下,坠落的过程很短暂,不过须臾我便落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只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贺南鸢最终也没能止住惯性,倒退两步,似乎打了个滑,直接抱着我仰倒下去。倒下前,我清楚地听到他有些不快地“啧”了声。
被雪粒子溅了满头满脸,我第一时间甩头,避免更多的雪落进衣服里。
“好冷好冷!”
贺南鸢偏过头,微微蹙眉:“别乱甩。”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握紧了我的大腿。
瞬间,我头皮都麻了,仿佛有簇电流沿着脊椎冲上了头也有点偏小,穿上后袖子短了一截,露出里头的黑色内衫。
不过怎么说呢,比起我的不伦不类,他更像是故意这么穿的,感觉更时髦了。
扫了眼他的两条大长腿,我心里不断默念:什么嫉妒不嫉妒,以后都是一家人。
回奶茶店拿了奶茶,郭家轩他们没多会儿拎着大包小包从博物馆出来了。见到我和贺南鸢的穿着,具是一愣。
“我裤子破了,借他外套遮一下。”我粗粗解释了番。
“这么突然吗?”邱允惊讶道,“你这是什么牌子的裤子?好好的怎么说破就破了?”
“刚刚帮一个小女孩够气球,然后就破了。”我省略中间的剧情,只说结果。
“小……”邱允似乎还有问题要问,结果才说一个字就被郭家轩打断了。
“这两天天太冷了,裤子会脆点,加上跳起来剧烈运动,破了很正常。”郭家轩道。
“可是……”
“可是什么?人米夏还能骗你啊?”郭家轩从贺南鸢手里接过奶茶,塞到邱允怀里,“那你说怎么破的?被人撕破的?”
邱允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闻言笑了:“你丫的怎么不干脆说是贺南鸢撕的?”
“行了,打车吧,外头好冷。”郭家轩将奶茶捂在手心,结束了裤子的话题。
由于米大友提前说了晚上有空,让我们回家吃饭,所以我们几个并没有在外头多做停留。
晚高峰堵了会儿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保姆小冯早就烧好了一桌菜等着我们。
各自回房间换好衣服,再下楼的时候,米大友和邱莉也已经下来了。
“本来你来海城那天我和你阿姨就该给你接风洗尘了,但不巧年底应酬多,耽搁了这么些时候。”米大友举起自己的白酒杯,碰了碰贺南鸢的饮料杯,“你多担待哈。”
“叔叔言重了。”虽然是饮料,但看米大友一饮而尽后,贺南鸢也意思意思喝了一小口。
整个桌上就米大友喝酒,也没人劝酒,就这样他都能给自己喝醉。
“你真的不错,我儿子能跟你一道……我高兴!”米大友酒过三巡,就开始胡言乱语,“他妈走得早,我知道他怨我……怨就怨吧,他能学好,我不介意他怨我……”
“我去看看甜汤好了没。”邱莉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厨房而去。
这种话题她插不进去,多少会有点尴尬,也只能找借口避一避。
“你不能喝就别喝。”我嫌弃地将他手边的酒瓶拿过来,拧紧了不让他再喝。
米大友瞪我一眼:“你才不能喝!”他扫视一圈桌上几人,问,“你们能不能喝?”
邱允连连摆手,说自己喝不了。
郭家轩表示能喝是能喝,但只能喝啤的,白的不行。
到了贺南鸢,他只说了两个字。
“可以。”
“白的黄的还是啤的?”米大友进一步询问。
“都可以。”贺南鸢道。
米大友一拍大腿,激动起来:“那今天怎么也得喝点。米夏这小子,让他喝一点酒就跟要了他命一样,没劲儿的很!”
随后他叫来小冯,让她将地下室里的药酒倒一瓶上来。
“就那瓶大的,你拿醒酒器下去,倒这么点够了。”他用手比了个两厘米左右。
小冯没多会儿将酒盛上来了,玻璃器皿里,酒液呈深琥珀色,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材味。
地下室里确实是有瓶药酒,这我几年前就见到了,就是一直不知道里头泡的什么,感觉都是树杈子。
“这酒没毒吧?你自己喝过没?”我不是很放心。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