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宵禁之前回宫,赵昕钰松口气,他还是怕被皇兄教训的。
“以后别去瓦肆,你的病刚治愈,所有人都盯着你看,巴不得从你身上找到错处。”江宜夕低声劝着赵昕钰。
“我要是不去瓦肆的话,他们可能不会放心。”赵昕钰一双丹凤眼带着笑,灿烂得像初阳升起。
江宜夕微怔,原来他都懂。
他是故意要去瓦肆的。
“我白担心你了。”江宜夕嗔他一眼。
赵昕钰说,“是你治好了我,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会连累你的。”
“我不怕。”江宜夕笑道。
“杜姑娘,您总算回来了。”高半山终于等到江宜夕,差点喜极而泣,他等了她两个时辰。
江宜夕有些意外,“高公公,您找我有事?”
高半山看了赵昕钰一眼,低声道,“是皇上在找你。”
“皇兄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赵昕钰关切地问。
“小毛病,杜姑娘过去就能解决了。”高半山笑着说。
赵昕钰道,“呦呦,那你快去吧,我先回皇子所。”
江宜夕心中狐疑,她昨天该针灸的已经针灸,今天还特意吩咐高公公要怎么给赵聿准服药的,他哪里觉得不舒服了?
来到养心殿,高公公在殿外就停下脚步,“杜姑娘,快进去吧。”
江宜夕满心困惑,走进殿中才发现一点灯火都没有,到处一片黑暗,她看不到赵聿准的身影。
“皇上?”江宜夕轻声叫了几声。
“今天在宫外好玩吗?”突然,低沉好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江宜夕看向角落,只能借着窗外的角灯勉强看到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
“怎么不点灯呢?”江宜夕问,想去找火折子照亮大殿。
“反正对朕来说是一样的。”赵聿准淡声说。
“……”江宜夕忘记了,他现在是个瞎子。
“今天朕在去藏书阁的路上,被人撞到三次。”赵聿准的语气有些冷沉。
江宜夕小声问,“皇上被撞到哪里,是不是受伤了?”
“朕看起来有那么虚弱,撞一下都会受伤吗?”难道在她眼中,他就这么脆弱。
“不是。”高半山说他不舒服的。
“过来。”赵聿准说。
江宜夕往前走去,膝盖撞到凳子,疼得她嘶了一声。
“你站着别动了。”赵聿准立刻开口,大步朝着她走来。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够避开面前的障碍物,他来到江宜夕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腕,“笨手笨脚的。”
江宜夕拳头一紧。
算了,不跟瞎子计较。
她的手腕很细,握在他掌心,有种只要轻微用力就能折断的错觉。
赵聿准捏了捏她的手腕,“以后吃多一点。”
这么小,这么软……他好像握着温暖的软玉,有点舍不得松手。
“皇上,你没事吧?”该不会被人撞到脑子,撞傻了吧!
“你不问问是谁撞了朕吗?”赵聿准语气有些不快。
江宜夕顺着他的意思问,“是谁撞到您尊贵的龙体呢?”
“后宫的女人。”赵聿准拉着她坐在长榻的一端,“朕觉得恶心。”
“!”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了?
“皇上,后宫的女人……都是你的妃嫔,是你最亲近的人。”觉得恶心像话吗?
赵聿准沉声说,“朕没碰过她们,朕让高半山去敬事房翻过记录。”
“我不想听。”江宜夕沉着脸,她和他成亲两年,直到死,他们都没同房。
“朕是病了,只要那些女子靠近朕,朕身上就长红疹。”赵聿准说。
江宜夕是亲眼看到他将齐若烟拥抱在怀里的,怎么没发现他全身起红疹。
难道齐若烟对他来说就是例外吗?
心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江宜夕甩开他的手,“皇上别碰我了,免得你发病。”
“你是例外。”赵聿准说,“朕身上没觉得难受。”
“皇后呢?”江宜夕语气多了几分怒意,“你没失忆之前,不是跟皇后恩爱情深吗?难道皇后对你来说也是例外。”
赵聿准眉心紧皱,他回想跟齐若烟的过去,记忆里却一片空白。
但想到他有可能跟齐若烟肌肤之亲,他又觉得全身难受了。
江宜夕这时找到旁边架子上的火折子,吹亮点了灯。
回头看到赵聿准手上和面颊的红疹,她眼眶一阵发热,心口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委屈,不甘,难受。
“看吧,我对皇上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女子,你如今全身都是红疹了。”江宜夕抹去眼角的泪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肯跟自己同房。
也好。
嫁他时干干净净,死的时候也清清白白,跟他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