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帝大典举行在神界的千莲神台, 来得皆是六界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汇聚在千莲池的中间。
正中间的空旷地方上,半跪着手臂皆被吊起的师梵等人, 接受众人的注视。
对于师梵时珞这些出生便享受高高在上的优待的人,单是这样在公众之下的狼狈,对他们来说就是难以忍受的酷刑。
当日一战,师氏落败已成定局, 其他附庸师氏的仙族神族也如一盘散沙, 死的死逃的逃。
师氏掌控神界帝位已久, 那些滋生在暗处的反骨势力早就迫不及待, 趁机一拥而起, 将师氏势力推倒, 自此神界易主。
在推选新的神帝时,大部分人都认为牧风眠是最合适的。
晋神之后的牧风眠,天地都为他让三分颜色, 即便是往日在六界之中被奉为话的时候一双金眸盛满着倨傲,姿态十分高贵,但是她一笑,浑身的架子又散去,让人觉得忽远忽近,高不可攀。
此人是在上三界创下的无数神话仍热乎着,见了她纷纷凑过去恭敬行礼。
牧风眠笑意相迎,一派与谁都熟络的模样,一一应付,跟在宴星稚身边寸步不离。
两人从池尾走到了前头,停在那座无比耀眼的金王座之下。
牧风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帝陛下,请。”
宴星稚又扶了扶头上华贵的金冠,轻咳一声,有着几分难得的正经,抬步踩着一层层的阶梯,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一步步走上金王座,落位其中。
座下之人黑压压地跪倒一片,齐声高呼:“恭迎神帝。”
一瞬间,千莲池中原本含苞待放的莲花齐齐盛开,一朵一朵飘满池塘,空中弥漫起沁人心脾的清香。
宴星稚觉得相当新奇,笑弯了眼眸。
她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句神帝意味着她握住了无上的荣耀与权力,只是觉得这样的场合颇为有趣。
随后众人起身,纷纷在旁落座,场面一时肃静下来。
宴星稚接受万人朝拜之后,将目光落在了正中间空地上的那几个人之中。
那日的大战,牧风眠说留他们一命,于是师梵等人也就一直锁在牢中,今日才拉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被吊在柱子上。
除却师梵和时珞之外,还有蔚柳,姬海瑶,师怜雪,这几人都是要被审判的主要人员,其他人皆一律在牢中关着,等候判决。
日头高照,所有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只觉得春暖花开,绿意盎然。
唯有吊在柱子上的人觉得这是难以忍受的酷刑。
宴星稚一挥手,“先审时珞。”
立即有人上前解开了时珞嘴上的禁锢,昔日上三界的那些人对她的轻蔑和嘲笑注视,让她心口宛若一千只蚂蚁乱咬,难受得恨不得立即散魂而亡,气得浑身发抖,“宴星稚,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你既已经赢了,又何必如此羞辱我?!”
宴星稚听后没什么表情,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慢慢展开,看着上面说道:“按照先前计划好的,你需得先接受审判,再承受神罚之伤,向天下人忏悔你的罪行,不过看在咱们尚有十多年交情的份上,若是你愿意直接忏悔,我可免了你的审判。”
时珞愤恨地呸了一声,“你做梦!我何错之有?不过都是为了这王权宝座罢了!你若是没有野心,又为何坐上这至高王位?若是当初赢的是我,你也成为这天下的罪人,谁赢,谁便是英雄。”
宴星稚将雪白的衣袍往座椅旁一搁,眸光漠然冰冷,声音从高高的座上传下去,“时珞,你可知司命神女在前往人界之前,曾用尽神力卜算过一卦。”
此事天界之人知之甚少,听她一说,周围顿时就变得极为寂静。
宋轻舟抬眸看去,仿佛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眸中染上沉郁。
“她说这六界将会再有一场堪比九万年前的浩劫将至,她嘱托我去阻止。”宴星稚说道:“但她并没有告诉我浩劫发生的原因和解决的方法,我起初猜想,会不会是因为我放出了魔族所以才被她选中,但是后来在人间虚境你找来,我才明白司命神女的用意。”
“若是当初我选择继续为你所用,助你夺得神界帝位,掌控六界,那么那场浩劫就会如约而至,你会造成那场令六界生灵涂炭的浩劫降临,而选择权在我。”宴星稚缓声道:“什么成王败寇,那都是你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这场权力的追逐之中,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若是你真的赢了,也不会是这天下的英雄,你只能成为罪人。”
时珞发狂地挣着铁链,“你胡说!我会造就一个没有苦难没有斗争的六界,不可能让浩劫降临!”
宴星稚居高临下地看她,嘲讽一笑,“你也就嘴里说的话好听。”
时珞拒不认罪,宴星稚便启动审判,让人宣读她曾犯下的所有罪名,一字一句传在所有人的耳中,被记录在册,散去六界,让世人皆知。
到最后,她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意识好像不大清楚了,最终却仍然固执地念着:“我没有罪,我只